“不冷僻,倒是耳边清净了。”葭儿轻声答道,此时,她抬眼迎上他的眸光,遂又道:“自打入宫以来,每回跟仪止哥哥于园中安步都会遇见众位娘娘,她们都很喜好哥哥,以是爱屋及乌,也会来和葭儿说话,而葭儿每回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傻笑,遂让众位娘娘嘲笑了去。”
听了此话,那小葭儿望着面前的男人,怔怔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悄悄的合上了杏眸。微光下,高越凝睇着床榻之上她那稚气未脱的面孔,那与楚服普通无异的眉眼,在此夜中,显得格外动听。很久,身披薄衣的他倾身覆于其上。
“诺。”
“玉菡拜见太子殿下,见过班大人。”
言罢,她方俯身拜别,便又带着侍女徐行朝殿内走去。此时,班念烈瞧着那女子远去的倩影,方问道:“她但是卢丞相之女,卢玉菡?”
那晚,高越带着葭儿走进了自个儿的寝宫。
“嗯。”在他期许的眸光下,葭儿悄悄的点了点头。
殿内香炉轻燃,暖香暗溢,夜风吹拂,烛光微闪。红绡帐下,传来如醉的低喃,和顺的缠绵间,落红于榻······
“葭儿长大了。”
“恐怕启事不止如此。”班念烈悠声道。
“传令给尚子,让他将早膳送到西暖阁来。”
“深宫清寂,光阴无终,那有朝一日,葭儿可会感觉沉闷?”
“恰是。”
“定当不会。”
园中传来吕尚子的高唤声,两人回身,只见尚子快步从巷子那端急奔而来,气喘吁吁,冲高越道:“殿下······今晨慕容大人随班大人一道进了宫,路过东寒宫外,想见一见殿下你,现在······正在我们宫中候着呢。”
他沉寂的声声响于耳畔,葭儿听之,轻声答:“统统甚好,葭儿只想陪在仪止哥哥身边。”
“入宫多日,葭儿住的可还风俗?可想于宫中长留?”
“你这是在作何?”高越瞧着她手中的杏花枝问道。
“原是于后花圃中安步,瞧见这杏花开的甚好,暗香一人,便折来了几株,想置于宫殿当中装点一二。”
“非也。”班念烈笑着,瞧着他道,“越儿乃天底下最为有情之人,但多情自古皆殇,遂夫子需当警告你,情之一字,只忠于一人便可,其他便是烘托,那葭儿,虽乃官方女子,但生性纯良,毫无虚荣浮华争宠斗艳之心,你留她在身边,于前朝便可放心政事,于后宫又可尽享安逸,当真是再好不过。”
听了此话,高越神采淡然,很久未曾接话。那日,送走班夫子以后,他单独回到大殿当中,瞧着殿内那一派和乐之景,不因为唇角勾起一抹惔笑。傍晚之时,华翠宫中派人来接小皇子回了宫,待寻儿走后,玩乐的众宫人皆散去,全部东寒宫又规复了昔日的宁寂。现在,夕阳的余晖落于树梢之上,晚风轻拂,庭内的轩竹收回微小的声响,身着薄衫的越静坐于殿阶前,瞧着枝头的残阳,细感着这刻骨的宁寂。小葭儿偎依在他的身边,同他一道瞧着那宫墙露头的枝丫,只是,落日余晖太过,晃得她杏眸微眯。
听罢,越自知此事之重,便回身,对葭儿道:“仪止哥哥先行回宫,你且先在园中自在逛着。”而后,他又抬眸瞧着那随行于身后的两个宫女,叮咛道:“你二人定要好生跟着,莫要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