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蒹葭怨 > 第七十六章 高僧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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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城中百姓,高越侧身上马,随后拉葭儿坐于马前,一道策马出城。郊野阡陌上,杨柳依依,知了的聒噪声已止,四下格外沉寂,那二人一马,行于其间,格外舒畅。逐步生长的小葭儿,脸上的稚气已经减少了几分,现在,她坐于奔腾的骏马前,瞧着四下之景,瞧着那围拢于她身侧双臂,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由倍感娇羞高兴,幸亏身后伊人看不见,她只得暗自垂眸,于桃腮含笑。

听了此话,低瞧着药方的仪容轻笑了两声,悠然道:“施主参不透此言倒也无妨,那玄虚本就是一个疯疯颠癫的赖头和尚,所留下的只言片语大抵也只是些疯话,仪止施主能由此得出驱疫之方乃是你的才调而至,至于这留于佛经中的疯言疯语,还是不要的罢。”

深感此变的仪容嘴角浮过淡笑,转眼瞧着一侧的男人,道:“原觉得那玄虚和尚所留于佛经之言乃贰心之所想,未曾想到倒是一纸驱疫之方,那晦涩难懂之言仪止施主竟能参透此中奥义,当真是难为了。”

“仪止哥哥,你说・・・・・・葭儿如果留在家里陪着娘亲・・・・・・那娘亲是不是就不会死去・・・・・・”

“仪止施主乃沉稳儒雅的翩翩公子,犯不着为此等疯僧起火。”她迎上他不解薄怒的目光,回应道。

瞧着她那欢畅远去的身影,越笑意清浅,方加快脚步,随了畴昔。见茅舍柴门大开,葭儿径直跑了出来,却蓦地立在了门口,神采煞白,暴露惶然惊骇之色,随行而来的越见之,顿觉有异,便赶快进了屋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轩窗下的木床上,平躺着一具腐尸,面色乌青,双眼处已然腐臭成了两个洞穴,隐有蛆虫爬动,细闻方才惊觉茅舍中满盈着恶臭。

东城当中,因地处偏僻,还是在施发车前草水以按捺疫疾,每至到点之时,城内的百姓还是携着钵碗奔于城东领着汤水,那艾叶的青烟也还是燃烧于城内的各个角落。越进城以后,瞧见此番气象,心中甚为惊奇,只得于药棚内待了半日,将那药方分发给众位姑子,而后将自个儿随身所携的八味药材配进药炉里熬煮,待汤药沸腾以后,方才将其盛于木桶当中,置于街头之上,又叮咛了几句,方才抽身拜别。城中人皆携碗奔于此排着长队,翘首以盼着这副新研制的驱疫之药。

“・・・・・・・・・”

年已及笄,需求行笄礼,此乃各地的风俗。遂此时,青山茅舍内,绿竹轩窗下,葭儿静坐于铜镜前,杏眸沉寂,怔望着自个儿肩披长发的模样,越立于她的身后,手执木梳,轻梳着她那及腰的长发,耐烦细心的将那长发绾起,用笄贯之,并在额前为她梳下了些许碎发。

亲眼目睹这浅显百姓生离死别的酸楚与无法,高越心中甚为沉重,这自在安闲的农家糊口,原是他于深宫高墙当中所羡慕的,但现下看来,统统皆如此,一小我,不管身居何位,都有他该承担的苦痛,皇权贵胄如此,布衣百姓也是如此,若仅随心所意,愤懑所处之状,那必然是极难欢愉的,现下想想,畴前,少不更事的他于深宫当中的每一回伤神断肠,郁郁寡欢,不过都是在虚掷工夫罢了。念此,他抬眸,瞧着阿谁跪在坟前自言自语的小小身影,神情体知心疼,不由徐行靠近,蹲下身看着那落空娘亲的垂髫少女,并抬手重抚着她脸上的泪珠,轻声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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