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此时才非去不成,天葬台处于山高远顶,阵势险要,深山降雪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停止,若遭大雪封山,门路不通,便要比及来年春季再去,倒不如趁这雪才降之初,还未陈积之时,上山去将灵位早些安设,也可让娘娘早些安眠。”
“恰是。”
仪轩分开后,高越翻开房门。一桌一椅两榻,烛台暗沉,被衾暗淡,折叠划一,轩窗半掩,但可见映在其上的竹影,及窗外的淡淡茶青。
看着那冒雪远行的背影,众姑子俯身一拜,合十道:“阿弥陀佛。”
“亡魂已度,施主皆可放心。”
一起穿过寺庙,但见满庭的高大古树,盘曲的枝干垂落在房檐之上,那夜间掉下的枯枝落了一地,一个姑子立鄙人头耐烦的打扫。走到后院,刚巧遇见晨起的姑子挑着担子,外出担水,越不由心中暗叹。穿过后院,进了一扇小门,但见两间粗陋陈腐的瓦房在背面。
看着案上的饭食,仪修行单手礼,道:“阿弥陀佛,打搅二位用饭并非故意,只是,现下仪止须得立即赶去天葬台将王后娘娘的灵位安设,实在是迟延不得。”
那日的天葬台,风雪交集,处于云间雾里极其崇高壮观,殿内的青烟,飘出殿外,檀香四溢。丧仪停止结束,那披着法衣的老衲送高越走出殿外。
一起送至门外,下了那覆着薄雪的台阶。行至深山小道,白雪飞舞,两旁的梧桐树上皆感染了一层雪花。狭道悠长,那老衲一起给越先容山中的草药花木,奇石异树。离了天葬台,道别之时,那老衲看着面前年青的男人,道:
那姑子一笑,拜道:“早日便传闻宫中将派人来此地为王后诵经,方丈也特地叮咛过众姑子当万分细心,可没想到施主来的如此之快,现下,时候尚早,寺人尚未当职,未曾开门驱逐高朋,还望施主切莫见怪。”
“贫尼恰是,身边这几位乃仪伶,仪容,仪静。”仪修一一点道,那几位姑子一一对新客虔心施礼。而后,仪修看着高越,道:“施主既来这梵刹诵经修心,那么便要忘之前的身份,弃之前之名号,贫尼见施主通身皆含沉郁之气,而后,便唤法号仪止罢,止忧,止郁,止怨,方可心无旁骛,眉宇舒淡。”
“贫尼方才在大殿诵经,未曾驱逐高朋,还瞥包涵。”为首的姑子单手施礼道。
看着面前茫茫的白雪,越儿道:“生于尘凡当中,那里能做到不染凡尘?方丈所言甚是,仪止自惭多情,唯恐污了梵行,何如乃脾气中人,心性如此,毫无他法。”
将背负的行李放在桌上,吕尚子昂首打量着房梁,抱怨道:“我们并非旅客旅人,住上一日半日便走,而是要在此地长住三载,就给我们安设在如许一个败落陈腐之所,未免也太随便了些。”
“两位施主气度不凡,但是从宫中所来之人?”为首的姑子道。
“谢方丈。”越施礼道。
到底是活在深宫养尊处优之人,经不得半点寒彻苦,越不由苦笑,裹紧的身上的大氅,强打着精力加快脚步。半途,多亏一名和尚捡来折落在地的一截梧桐木与他搀扶,方得持续前行。
金身佛像前,青烟环绕,殿中檀香扑鼻,两旁的和尚寂静打坐在侧。越将手中的灵位供奉在佛像前,看着上面善悉的名字,想到今后的长绝,心中哀痛暗涌。哀默很久,方才退后,撩起长衫,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轻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