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莹中谨慎地将信纸塞复书封:“庆之贤侄,这可又是大功一件!”
陈德兴微微一愕。这个竟然是临安大名鼎鼎的董阎罗董宋臣!
廖莹中点点头:“唔,少不了他一个官身的。”
此次赴宴明显非同平常,廖莹中不但亲身来请,还带了辆车来接。陈德兴天然不敢推让,客气几句就随廖莹中一起登车。至于虎帐内里的事情,只能差人去打个号召押后一日再说了。
这口气固然平平,却自有一股不容顺从的威势。陈德兴又行了一礼,才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只听贾似道问:“那两个是船吗?”
“恰是,此船能够以高速撞击敌船,毁伤敌船之底部,使之进水淹没。”
陈德兴笑道:“廖父执过誉了,不太小侄只是一介武夫,不通文事,岂能替天子牧守一方?能当个水兵都统,能驱百八十艘大舰,扫荡北地本地,使北虏不能尽力南下便心对劲足了。”他冲着在屋子内里服侍的王蓉儿招招手,“蓉儿,去让人将那两艘战舰模型过来。”
“这是三角帆,挂上三角帆的船能够逆流行驶,这是大食人所用的帆。”
“下官陈德兴拜见相公。”陈德兴躬身施礼,然后恭恭敬敬站立在花厅当中。
廖莹中点点头,笑道:“那就带着这两个甚么模型去抚司赴宴吧,对了……你们砲军的震天雷所用之药是有甚么秘方的吧?”
廖莹中摆摆手:“谈不上提携,献上军国利器本便能够得官的,这是有例可循的。对了,时候不早,贤侄快快随我去抚司赴宴吧。”
扬州抚司,陈德兴是来过多次的。不过每次过来看到的都是一片肃杀,只要此次没有了如临大敌的氛围,倒是多了很多身着盛装的美姬在阁内穿越,如同仙子。比姬妾更多的则是各种百般堆积如山的财帛器物,应当是筹办用来犒赏全军的。
陈德兴早有筹办,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廖莹中:“廖父执,震天雷所用火药的秘方就在这内里。”
廖莹中摇点头道:“这话在旁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老夫面前可不必说。老夫是抚司参议,贾相公的运筹帷幄,老夫岂能不知?若没有贤侄建功,扬州之役起码还要再打一个月,也不成能斩杀也柳干,斩首真虏两千三百不足,生俘北虏汉军近万……如此大捷,实乃端平以来所未有啊!以贤侄之才,为一方阃帅也是迟早之事。”
“下官拜见董承宣。”陈德兴不敢怠慢这个宦官,赶紧施礼。
这话甚么意义?听着如何恁般的像保大媒呢?陈德兴偷眼瞄了眼那中年,总感觉有些古怪。
陈德兴坐下来道:“小侄如何敢比岳武穆、孟忠襄和余樵隐?他们都是一方节帅,小侄不过是一介武夫,这些微末功绩都是枢密相公贤明批示,上面的将士用命,小侄不敢居之。”
“下官想要打造一艘三层浆座战舰,以考证其效,还请相公恩准。”陈德兴看到贾似道有些兴趣,赶紧趁热打铁,提出了打造战船的建议。
那中年人凝睇着陈德兴,仿佛是在打量一件甚么牲口——呃,这比方或许不得当,但是陈德兴的确有如许的感受。
陈德兴一边转着动机,一边躬身施礼:“廖父执谈笑了。”
贾似道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别例……有了这撞角,水战就不止有弓弩可恃了。”
陈德兴心头微凛,这话听着就像是保大媒的。再看看郭孺人,没有欣喜若狂的模样,看来是本身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