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山懒得再听他俩发傻,“闲事要紧,周恕人呢?”
他偷偷试了试耳垂,万幸,方才滚烫如热铁,这下已然温温凉凉回归正轨。
顾云山总算醒过神来,张口便是辩驳,顽抗到底,“胡说八道!甚么……甚么脸红,老爷我为甚么要脸红?成日里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又骂我?”
她真想翻个白眼将他提溜起来扔到屋檐前面,“要不然我抱你出去?”
“呵――”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嘲蔑笑。俄然间灯又亮,只剩炕床上一盏烛火,微微亮光映出横道在床边的少女,已经炕桌旁垂首轻笑的翩翩公子。
一滴汗,自周恕的发际落向顾辰的刀,吧嗒――
臭丫头――
“春季还没过完呢顾大人,哪来的秋后?”
“拯救,来人,救救我――”
月浓没耐烦,抓起他后领探身一跃,三两步已至周府大门。朱红的大门,两端麒麟瑞兽之间趴着个血淋淋的男人,撑着最后一口气,喊说:“鬼,厉鬼索命……”
她却也不计算,搭了他的手,眼波如泠光微闪,“都说术业有专攻,老爷吃得秤砣那么重,何必来爬墙?”
“别吵啦。”树影中俄然闪出一道人影,是顾辰抱着剑倒挂在树干上,蝙蝠一样稳稳铛铛,“公鸡咯咯咯,母鸡咕咕咕,小羊咩咩咩,小狗汪汪汪……”
“七爷如何的?”
“这会儿晓得你是大师闺秀了?”
“那里的话,周员外何必多礼?我不过问几句话罢了,问完就走。”他要直入正题,周恕怎敢顾摆布而言他,抹一把脸,提起精力,“大人但说无妨。”
“不能。”顾云山双手扒在墙头,两条腿临空乱蹬,废柴似的蹬不上墙头。
他不耐烦,“鸡如何叫你不晓得?”
她这下诚恳了,彻完整底温馨下来。也令屋子里的男女调笑在寂寂无声的夜里,显得益发高耸。
“我是大师闺秀唉,我如何会晓得?我连公鸡母鸡有甚么别离都不晓得。”
周恕的眼,自顾辰转向顾云山,咽一咽口水,壮着胆量开口道:“不知二位豪杰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两人藏在后院角落里,月浓问:“往哪走?”
月浓抱着他,歪着脑袋打量他,“咦?顾大人,你脸红甚么?”
月浓忿忿道:“打女人?真不是东西!”
“如何那么多为甚么?”他拧紧了眉毛凶神恶煞,“老爷叮咛还敢问为甚么,让你干吗就干吗。”
他刚强地背过身去,不看她,“你学两声鸡叫。”
“快说――”他抬高声线,未做贼先鬼祟。
周恕道:“公子汲引,周某愧不敢当。”
顾云山如鲠在喉,无言可对。伸手将顾辰从树上拉下来,便往西北芙蓉苑中去。叮嘱月浓,“一会儿你在外头守着。”
“我们就不能从正门走么?”
任她去探那人脉搏,再查他伤口,过后说:“死了,刀入腹,肝肾都破了。”
月浓紧贴在顾云山身后说:“白日里不是已经问出成果来了么?”
她说得信心满满,顾云山却胸闷欲裂。他点头叹,眼含绝望,“小月浓,偶然候老爷我真想分点脑给你啊。””
周恕的魂落了地,心却不能安。顾云山是多么人物,他远在蓟州亦能如雷贯耳。提起顾云山,非论黑的白的,总归是要抖三抖,“大人驾临舍间,周某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