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浓猎奇地察看他，蹙眉问：“大人，你是不是病了？如何又脸红？耳根都要熟透，能做爆炒猪耳朵啦。”
月浓不明以是，说话单凭赋性，安抚他，“你别怕，我庇护你呢。”
话至此，院外顿生喧闹，萧逸领人前来，恰赶上憋了一肚子火的顾辰，这一时电光火石，两人一起吵吵嚷嚷到内堂，把顾云山烦得低头揉眉心。月浓歪在椅上，喝着热茶，劝说：“再吵，大家都毒哑。”
顾辰憋着嘴，点头，“太快了，快得我都跟不上。”
送走，必须送走。不然他夜夜高烧要折腾到几时？命都要丢。
“噢——”她没体例，只得应了，眼看他孤身一人走进阴沉沉夜空，转眼之间已不见踪迹。
“甚么？”
“长话短说——”
月浓捡起地上的纸灯笼走向顾云山，“顾大人，你如何像颗球似的满地滚来滚去？”
他眉心凝重，叮咛仆人，“去县衙告诉萧主簿，点齐人马封城搜山。至于你……”他转向面庞灰败的周恕，“诚恳呆着，一步也不准离，转头再细心审你！”
他慌了神，手内心沁出汗，莫名严峻。
“老爷，老爷——”叫唤声由远及近，本来是跟着顾辰一并追出去的仆人满面错愕地折返来，喘着气跑上前，“大少爷没了。”
月浓懒得去追，抡圆了胳膊把木棍一甩，正巧砸在他脚后跟上，继而一片砖瓦落地哗啦啦响，他脚下一滑几乎自屋顶掉落，但一眨眼，已消逝在夜幕以后。
周恕木然偶然，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已剩一具行尸罢了。好歹被人拉着换上罩袍，不再是挂一件松垮内衣满街跑。
萧逸摸索道：“那该如何是好？”
顾云山向后翻滚，堪堪躲过这一剑，来人起势再追，他避无可避，眼看这一剑就要当胸而入，这一刻脑中空缺，约莫只剩一个动机——这世上美人美食何其多，他竟只享用过美食一件，人生二十载萧瑟多少多情客，真真暴殄天物。
“哭个屁！”顾云山不听得心烦，“从速交底，赶得及还能救你儿子一命。”
顾云山却不管他是心如死灰还是哀思欲绝，只冷冷道：“内堂说话。”上对下的口气，颐指气使，不容半点推却。
“大少爷横在路上，主子赶到之时，已经没气儿了。”
“是谁？”
他的脸变得太快，一时一个模样，难以捉摸。
周恕拖着残躯病体跟上，周夫人要劝，却让他抬手止住，恭恭敬敬跟着这位夜访奥秘客转入内堂。连宗子身后遗容都未曾见，万事要以彼苍大老爷的叮咛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