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年吐洁净了,一脸煞白,跌跌撞撞地走到顾云山身边,拉扯他,“走,从速走。”
门开了,月浓捏着一簇火红木棉花在手中玩弄,她转头,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真是个小不幸。
可惜铁索还未止住,还在持续撕扯他所剩未几的身材。
彭涛低头扫他一眼,并无动容之心,问顾云山,“瞥见人了吗?”
似恶梦惊醒,他惶惑然回过甚,带着浑身血鹄立在她眼底,仿佛从天国攀爬至人间,脚下是滚滚血海,背后是凶灵恶兽。
彭涛颓废地摇了点头,“凶手确切还留在岛上,方才幸亏余女人警省,不然你我都要被熏死在密室当中。”
顾云山指派高放,“去――帮着喜福把小侯爷……敛了吧……”高放称得上安静,或是在大理寺待得久了,连吃人都是常见事,更不要提分尸,报上来的案子十有□□如此,见怪不怪。
咔咔咔,硬生生闻声本身胯骨被拉断的声响,肚皮上爷扯开一道口,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直到血落满地,哗啦一声腑脏都跌下来,肾脏落下来、肝也没跑,肠子还是盘根错节紧紧护着胃,心脏扑通扑通在灰尘里狂跳――新鲜*。
“啊啊啊啊啊啊!”或许是他最后一声吼,伴跟着滴滴答答腑脏落地之声。
月浓觉着这姿势不大好,于她而言……有损闺誉,“你哭啦?”
“你――”他一口气顶在胸口,喘不动,人走了还要喊,“你个猪八戒,成日里倒打耙子气人!”
月浓指了指上面,他抬头,再抬头,仰得脖子酸疼,好歹看清了,火线矗立的木棉树顶上还留着一小朵花儿未落。
可骇的是这妙手仍不自知,摆出个小丫头模样歪着脑袋打量他,犹踌躇豫问:“傅大人还在里头呢,要不我去拉他一把?”
半个身子没了,怎奈还连着筋。杨昭的左手还剩三分力,紧紧挂在顾云山右臂上,浑身高低仅余一颗脑袋还稳妥,撕不开?不要紧,皮肉从脖颈处便断了,剩下哆颤抖嗦半张人皮,像是撕得碎碎的布,还挂着筋脉同碎肉,一道滴滴答答流着血。
又问,“打哪儿摘的花?”
她仍旧懵懂,“甚么叫量力而行,量力而行是救还是不救?我听不懂。”
他深呼吸,从她纤瘦的肩膀上分开,仓促抹一把脸,抹开满脸鲜血,也抹出眼底通红。他浑身染血,眼带杀气,更像是幕后真凶,杀人如麻。
他瞳中带血,蓦地伸开双臂抱紧她,任她如何推拒也毫不罢休。
“我不想去,我想歇个午觉。”
“就是让你去救,从速把剩下几个活人都提溜出来!”
顾云山沉吟道:“既然在石门放火,他便走不远。”
剩下的彭涛与红玉、傅启年与哑仆、高放独个一人,别离向分歧方向进发。
“救我……云山兄……救我……”瞳孔蓦地间放大,黑漆漆如同一窟深渊,仿佛要将顾云山的影吸进无底烈狱,与他一道受此五马分尸之刑。他一双手紧紧攥住顾云山右臂,每一根指节都攥得发白,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抓住他,抓牢他,要死也抱住一起,身首异处也要有人作伴。
“是该搜一搜。”
“哭个屁!”他恶狠狠像个索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