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悠悠坐下来讲:“我头发还没好呢,湿哒哒的吹了风要头疼的。”娇得让人无话可说。
“说吧,来干甚么?”
“你如何没完么了的?外头是你家亲戚?求人办事也不能走明道儿啊。”抬起食指数落他,“不上道,真是不上道……”
顾云山当即被气得倒抽一口寒气,但无法有求于人,还能如何应对,当然只要认怂,憋住这一口气,气死本身。大手一挥,“去做饭。”
月浓放下半干的头发,定定望着他,问:“你是不是饿了?”
“她说她是大人旧识,还说多年不见,大人必然日夜思念,不会不见的……”
如果能在她红唇如血,身形婀娜,一颦一笑莫不是妖媚入骨,举手投足等闲成绩万种风情。一双眼盈盈入水,仓促一瞥已充足勾起你一颗沉闷无波的心。
曲玉求虽说分不清状况,但好歹话还是听得懂的,一早发誓要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打发个女人算甚么?豪言壮语都化作一声“好!”他刚要上前,顾云山也刚要撒腿跑,远远一串铃铛儿清清脆脆响起来,伴着略显嘶哑的女声,给顾云山施了定身咒,“如澜,多少年不见,因何见了我就要走?”
她微微感喟,一垂首,连路过的风也为她叹惋,穿过富强的枝叶与冗长的回廊,快步到她脚下,悄悄捧起她鲜红欲滴的衣。
顾云山抓紧机遇在一旁添油加醋,“你看,这刀代价连城,比庆亲王那件破玩意不知好多少,有了它,世上另有那个是你敌手?”的确要赞美她,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他骇怪难已,“莫非是要债的?老爷我戒毒已经很多年。未免流言流言,老爷还是亲身去看一眼以绝后患。”
他再往门外挪半寸,当她是天国恶鬼,多近一分多一分伤害。
“岂止是好?”他弯下腰,歪着头,仔细心细察看她,“要笑就笑,绷着多难受?这刀今后归了你,配在腰上比金镶玉更光鲜,哎哎哎,绷不住了啊,嘴角都咧到太阳穴上……放弃吧,要笑就笑,我如果吃上山珍,我也得吃一口笑一阵……”
“杨梅肉丸子、八宝全鱼、杏仁豆腐。”三道菜,并不算多。
说完一回身,满脑袋只剩下晚餐。
“吃饱了就想体例。”为了吃,他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
顾云山低垂眼皮,故作奥秘,“这个嘛……你待久了天然清楚。”
她略有差别,一头乌黑长发松疏松散落在肩头,温和的面庞未施粉黛却胜在如花的年事,眼角眉梢皆是遮不住的柔滑。她望一眼畏缩不前的顾云山,再转过脸来打量座上红衣女,如同灯火阑珊处蓦地回顾,未曾了解却已探出全貌。
顾云山被踩中痛脚,回击,“你是何意?难不成在你内心老爷我就只晓得吃吗?”
“没有。”
她无法,“想吃甚么?”
“人憎鬼厌。”
第四十七章灾银(四)
曲玉求受教,猎奇道:“诚意是甚么?”
他不耐烦,“让他去顺天府伐鼓,这事儿老爷我懒得管。你以跋文住了,平头老百姓的事儿能推就推,有点儿头面的呢,衡量衡量诚意再说?”
隆庆十七年八月十六,秋老虎仍然狠恶,无时无刻不在磨练你的耐烦与耐力。
“我记得,隆庆十一年,也是如此闷热的初秋,也是这一件衣,我与如澜自那一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