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锦一顿,待将诸人郁郁失落之态归入视线,这方眨眉两回,面上稍见迟疑,缓声再道:“不过,数日之前,确有落魄剑客登门应战。楚某见怪不怪,同其各自过了几招,分了胜负,便打发其去了。”
胥留留见状,已然起家,两手一合,躬身便冲楚锦行个大礼。
“那剑客共有几人?可皆是墨客神采,粗布旧袍,披发佩剑,瘦骨嶙峋?”
堂内五鹿浑等人讨了这般无趣,心下岂不气闷;容欢同五鹿老尤是不忿,对视一面,口唇一开,已然欲要鼓舌胡闹。
闻人战见桌前四人齿钝舌干、皆不言语,这便将目珠滴溜溜转个两转,颊上堆笑,回身便冲楚锦应道:“楚大哥文才天纵、武功夙成,何必非要将文武之能二择其一?二者兼备,岂不更美?”
大夫人闻言,面庞更是伸展,含笑应道:“锦儿一力独担山庄,为娘的怎不知你辛苦?”稍顿,大夫人端倪一紧,又再接道:“今早来人,但是为了昨日宝继庵之事?”
此一时,只见得席上珍羞必备,水陆齐陈;又瞧得座上佳宾贤主,推杯换盏。
楚锦闻声,目华陡黯,目睑一低,冷声便道:“锦儿不孝,七娘亲实在吃惊了。”
“之前倒有官兵往八音山剿匪……”大夫人纳口长气,摇眉苦道:“惜得两方皆有毁伤,却未撼动八大王底子。榜也悬过,兵也出过,那八大王还是清闲。衙官倒也知我一笑山庄端方,故未几登门叨扰。”
五鹿浑两臂缓缓往膺前一抱,轻声接道:“山匪猖獗,府衙怎会不闻不问?”
此言一出,席间诸人皆是一振。
一席话毕,楚锦唇角再抬,傲视两回,双手一拱,顾也不顾堂内五人面上色彩,端首耸身,放脚便往外去。
“楚公子,既知我等自咸朋山庄而来,想是晓得留留此来深意。一笑山庄,侠义流芳,但求楚公子互助一臂,实告那宣家恶贼行迹;大恩大德,留留当作牛马报偿!”
第二日,未时过半。
几人见状,皆见黯然,重又入坐,不发一言喝些闷酒,吞声咽苦困坐愁城。
楚锦脸颊一侧,冷不丁冲容欢飞个白眼,“八音山为恶数年,四周劫掠,却从不来我一笑山庄肇事。容兄但是感觉,那些个平头布衣比我这一笑山庄充足多金?”
“含逸就劳,弃甘即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到头来,换得个天纵夙成之褒赞,真真风趣儿的紧。”
言罢,楚锦稍顿,缓缓起家,单手负后,放脚近了一侧琴台,五指一并,轻将七弦一拢,眉关一攒,挑眉又瞧瞧劈面壁上长剑,自顾自轻笑接道:“诸位感觉,风花雪同雕矢鲛函,哪个偏雅?弹丝品竹同舞刀弄剑,孰个更善?”
大夫人见状,鼻息一重,挑眉轻嗤道:“她怕是为那帮子恶贼骇破了胆,昨日于庵内头一个解了荷包脱了金饰,将值些个银子的物什尽数缴了出去。”
楚锦闻言,立时巧笑,两手一对,独自拍起掌来。
楚锦果是于湖心小筑设席,延请五鹿浑等人共进午膳。
楚锦闻声,直面胥留留,稍一点头,柔声策应,“剑客确有二人,描述亦是同胥蜜斯所言相类。只可惜,来我府上那二人,倒是一前一后,别离前来。只说其乃江湖浪客,以武会友,欲同楚某分个高低,余事略去,未曾言表。楚某本觉得其另有所求,几番旁敲侧击,皆不得法。常言无欲则刚,前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