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儿郎,我宋楼所掌江湖秘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你挨个问上一遍,老朽这宋楼,关张便了。”
为首的横肉大汉见难脱身,多想无益,舍了单刀,两膊一支,借着况行恭用心卖的马脚,急奔向前,后则拼了身上全数力量,将那年青儿郎跟貌丑女子一左一右扔出丈外,中转院墙,后见那二人前后发挥个猴儿爬杆、喜鹊登枝,又再齐齐跃出宅后,大汉方才眨眨眼目,手一抬,口一开,冲着身前无人处哑声缓道:“戴德不尽,寸敬乃至。”
噼里啪啦短兵交代,稀里哗啦近身搏斗;进退走个七星步法,攻守操个虎抱龙拿。这边我扫堂腿对上三昧掌,那边你追魂刀架上夺命锛。乌龙刺使个神仙指路,玉柄刀便还个神仙观棋;你能出一手金龙吐须,我便敢露一式死鸡拧头。
五鹿浑喉结一颤,忙不迭吞口凉唾,先来一式金鱼穿波,借力后移,身子一扭一结,左臂里裹,右拳攒挑,立时崩出,一招急变的鹞子入林鸡心肘,反冲那女子腹上而去。
暗中当中,五鹿浑鼻尖一抖,只觉来人身上有些个淡淡松香气味,稍一思忖,心下好不骇怪,得了半晌空地,立时探手往怀内摸了火折子,就唇吹个一吹,后则再攥了根烟萝针,转腕施个巧力,便教那针尖穿过火折,带着三两火星直往案上烛台飞去。
秦樱听得此处,目珠必然,未有掩口,已是露齿笑出声来。
书接上回,言归当下。
秦樱立于阁房一隅,面沉如水,两臂一抱,目睹着身前面饰雕青的三人同况行恭你来我往,打得难明难分不现凹凸。
“不为财不为利,祝某所求,也不过是从奶奶这处轻取几个奥妙罢了。”稍顿,五鹿浑见秦樱无有反应,这便短吁两回,轻声再道:“待得成事,奶奶同异教之扳连,自当是天知、佛知、你知、我知,其他人等,一概不知。”
话落,秦樱低眉,云淡风轻将广袖一寸寸顺着捋得平整,后则朝劈面五鹿浑挑了挑眉,龙骧虎视,颇显了些须眉气势。
秦樱听得这话,自但是然也考虑起昨夜火焚之人,眉棱万斤,哑口无言。
秦樱见状,心叫一声“好险”,后则目珠一转,趁着黥面客三方围攻况行恭得空他顾,这便贴壁移身,谨慎翼翼行到了阁房门边,侧颊回送一目,抬声喝道:“且来寻我!”
话音一落,秦樱紧攥了况行恭手掌,轻拍两回,不怒反笑。
此话一出,五鹿浑怎听不懂弦外之音,悠悠叹口长气,抬眉直面。
五鹿浑为况行恭大嗓门一惊,肩头一颤,魂归当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五鹿浑一个激灵,尚不及思忖揣摩,脑内虽空,人却已是一鹤冲天,腾身躲过那记暗刀。不带停歇,又再立时敛气丹田,卷身外翻;丁当两下,几根烟萝针已是回声击在来人那玉柄单刀之上,跌弹开去,将眼下困局转为两两对峙。
那一夜,本当子时过半。两队人马,各列三人,趁着月色,分路而行。
五鹿浑暗叫一声不妙,迅指工夫撒出十数烟萝针相抗,再往腰际取了软剑,先往那为首男人单刀刀身卷上一卷,使个巧力,那软剑便若灵蛇随棍,哗哗几声,近了男人持刀右手,眼瞧着剑尖几要点破其神门穴。
况行恭感敌手来势汹汹,一时半刻难以对于,平了平气味,稳了稳心神,含胸拔背,稍一矮身,险躲过一劫。孰料那使锛之人变招迅疾,一见横刃不中,立时抖将腕子,将那锛子脱手,好教那纵刃向前直劈况行恭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