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声鹤道:“半月之前,偶尔获得个讯息,说有个要紧人物要来龙虎山,因事干严峻,故此来密查一下。”三小我听到“龙虎山”三字,心头都是一震,相互对望一眼。
三人见店小二绕着弯骂人,都强忍着笑,免得封声鹤更加难堪。不料封声鹤神情自如,毫无怒意,向那店小二走近几步。店小二一惊,道:“你……你要干甚么?”封声鹤微微一笑,道:“这位酒家,我看你印堂发暗,吵嘴有赤气上侵司空,本日说话可要谨慎了,不然,只怕口舌招灾。”说完这几句,回身扬长而去。
凌霄给他看得心中有些不安,问道:“先生有何见教?”封声鹤微微一笑,道:“本日初会,鄙人不揣冒昧,有几句话相赠小兄弟,不知当不当讲?”凌霄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封声鹤铁折扇一击掌心,道:“相法有云:‘左耳金,右耳木,耳廓出缺,兄弟短命’,小兄弟,你左耳耳轮有一处较着凹缺,当防兄弟有伤克。”
“吃”的古体写法,本是一个口一个契,此字为会心字,口齿符合,方能食品。李衍图笔少易写,写的倒是吃的俗体字。
此时,那店小二恰好奉上饭菜,瞥了一眼封声鹤背影,向三人道:“算卦不灵,放屁不疼!这些混江湖的,不过凭一张嘴骗吃骗喝,三位只当是解解闷子,千万别信真。”封声鹤走出几步,闻声此话,俄然转过身,向那店小二脸上细细打量了几眼。店小二浑不在乎,撇了撇嘴,笑道:“客长,你老别活力,我说错了,我是说‘算卦真灵,放屁真疼’。”
李衍问道:“封先生和甚么人有约,便利奉告么?”凌霄也道:“恰是,从京师到这里,路途可实在不近,先生为何事到此?”
李衍也蘸了些茶水,略一思考,在桌上写了个“吃”字,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先生指教。”
未几时店小二端上菜肴,张惠茹拿筷子夹起一枚狮子头,左瞧瞧,右瞅瞅,打量个不住。凌霄问道:“你瞧甚么?”张惠茹眨了眨眼,笑道:“这狮子头滴溜滚圆,左也不缺,右也很多,不过我晓得,它的兄弟姐妹都得给克掉。”说着张口一咬,便咬去一大半。
只听“喀”的一声,一柄剑鞘直挺挺戳在桌上,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说道:“男人汉大丈夫?哼,我看是‘男人汉大豆腐’罢!”
忽见酒楼门口走进一个书僮,径直走到桌前。封声鹤问道:“甚么事?”那书僮低声私语了几句,封声鹤点点头,起家抱拳道:“鄙人赶去赴约,就此别过。”说罢,回身便走。
凌霄客气道:“封先生不嫌饭菜简薄,何不一起用些?”封声鹤忙推让道:“与人有约在先,人还未到,先自用食,那是大大的不敬。各位请自便。”说着,端了茶自饮。
世人见状,忍不住大笑。封声鹤嘿然无语,脸上暴露难堪之色。凌霄忙道:“惠妹言语无忌,先生不要介怀。”
李衍还没答话,张惠茹拿筷子一敲茶碗,格格笑道:“先生短长,你这字拆的再准也没有了。开口求人是应验了,开口乞食虽没应验,不过我想很快会应验。”凌霄瞧了她一眼,道:“别混闹,听先生讲授。”张惠茹弯着一双笑眼,自作聪明道:“这有甚么好解的。口为嘴、为吃,乞为乞讨、为乞丐,做了乞丐,那不是要乞食吃?”李衍睁大眼睛,道:“甚么……讨……乞食吃……”张惠茹笑弯了腰,指着他道:“你们听听,他说话都口吃了,这不是正应验了‘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