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一时,二人清算停妥,一同到马厩中牵坐骑,吕逊早已候在那边。李衍快步上前,不免酬酢几句。吕逊一指那头瘸驴,笑问道:“公子服色光鲜,却骑着一头蹇驴,未免太不相称。再者说,蹇驴脚程慢,公子骑乘,不感觉不受用么?”李衍拍了拍驴背,苦笑道:“不瞒道长说,弟子下山之时,家师曾用大衍筮法推演过一卦,说是‘此去西南,乘蹇人不蹇,人蹇乘不蹇’,以是,就命鄙人骑了这头瘸驴。”
李衍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逃过了那疯丫头的恶作,定了定神,笑问道:“你如何说我是花脸猫?”少女见问,嘻嘻笑成一团,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面小菱花镜,倒转向他道:“你本身照照,满脸乌眉嘴黑的,是不是花脸猫。”李衍向镜中一照,见本身脸上被熏得东一道西一道的,不由哈哈大笑。
吕逊走上前,轻声禀道:“掌门师兄,李公子来了。”张真人正垂目凝神,闻声回报,渐渐展开眼。只见他双目炯炯,面带浅笑,慈爱当中透着睿智。
张真人见他满脸踌躇之色,问道:“公子有何疑问?”李衍沉吟半晌,方道:“究竟……究竟是甚么东西,真人可否奉告?”张真人见问,脸上暴露惊奇,问道:“公子下山时,老居士并未奉告么?”李衍道:“恰是,家师实未曾言明。”张真人点了点头,脸上神采顿时凝重起来,道:“这东西……这东西……太太严峻,确然是‘天机不成泄漏’!老居士不对你言明,实是该当的……”
刚解开绳索,吕逊已带着凌霄走进洞来,瞥见面前这般形景,早猜到原委,皱了皱眉,歉然道:“都怪鄙人管束门下不严,开罪之处,还望公子包涵。”李衍微微一笑,本身解嘲道:“幸亏这张嘴还在,待见到掌门真人,还能说话。”吕逊神态难堪,说道:“弟子们恶劣,公子多多担待。掌门真人明日出关,公子便可见到了。”
“天机不成泄漏”,又是“天机不成泄漏”!
张真人一转头,叫道:“凌师弟。”一名道人回声上前,呈上一封手札。张真人接信在手,回身向李衍道:“贫道已修下一封手札,再命一名弟子相陪,烦请公子再劳鞍马,径往武当山一趟。若舍弟已将东西偿还,天然更好,倘若尚未送去,舍弟见信后,自会托付公子,公子自行取回就是了。”
少女走近身来,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发觉他哑穴被点,仓猝上前解开。李衍微感吃惊,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晓得解穴,随即想到,她是张惠茹mm,晓得毫不为奇。
一时小道童献茶毕,张真人这才说道:“三年前有幸,曾上琅玡山拜见老居士。光阴荏苒,一别三载,不知他白叟家身材可好?”李衍一拱手,回道:“托真人洪福,家师他白叟家身材还安康。”张真人向他望了一眼,问道:“老居士现下饮食起居如何?一日几餐,睡几个时候?”
见张真人不肯相告,李衍心中更加感觉猎奇,还欲再问,张真人道:“世上有些事,晓得的越少越好。公子不必再多问,既然老居士叫你来取,尽管取回就是了。别的,倘若舍弟已将东西送了去,公子务必记着,千万将此信焚毁,不成让人看到。牢记,牢记!”
吕逊听了,抚髯微微一笑,道:“方外老居士行事,总与凡俗分歧,既如此说,想必自有事理。只不过,此去武当有几千里路程,公子骑这头瘸驴,必将迟误路程。何况,此次不是往西南,倒是往西北,依小道鄙意,还是改乘良驹的好。”李衍见他如此说,心中不免活动,踌躇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