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在旁暗自心惊,恐怕阿窈那里说错了,招致不测不测,一颗心立时又悬了起来。
巫总管闻声掌声,蓦地收住脚,这一脚离竹矢只差分毫,如果再迟半分,必将被他踩上天下。李衍惊魂不决之余,心中不免纳罕,暗道:“这位官宦究竟是多么人物,他也不必说话,只在轿中击击手掌,他的部属便能体味他的意义,当真是御下有法。”
过了半晌,待他复苏过来,瞥见巫总管的脚仍然踏在竹矢上,只是不再踩下。他的两只凸眼死死盯着李衍,森然说道:“大胆狂子,竟然还敢顶撞!现在,你这条小命就在鬼门关前,你还敢放肆么?”他的右脚蓄势,悄悄踏在竹矢上,听话中意义,只需他的脚踩下,便可立取本身之命。
遵循佛家例制,和尚穿衣,除了祖衣法衣外,平时普通只穿染衣,也即正色衣,避用青黄赤白黑五正色服色。而这个和尚身上穿的,倒是一件正玄色的僧衣。李衍虽不知佛制,只觉看上去极是刺眼,不由得悄悄大吃一惊,心道:“这个和尚是甚么人?”
巫总管体味仆人之意,走到李衍身前,右手手掌一张,倏然从掌心射出几条银色丝线,有如蜘蛛吐丝普通。那几条丝线一出他掌心,立时便粘住地上的竹矢,他手掌一合一收,地上的五支竹矢刹时被他支出掌中,他又悄悄一抖,丝线与竹矢随即消逝不见。
李衍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觉两腿发软,几欲站立不住,阿窈忙上前扶住他。她刚才见李衍与这几小我所说之言,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既似猜哑谜,又似打禅机,实在有些听不明白,便问道:“衍哥哥,你刚才都跟他们说了些甚么?”李衍笑道:“也没甚么,不过在说些学问。”俄然想起一事,问道:“阿窈,你如何晓得阿谁巫总管使的是妖法?”
黑衣和尚微微抬开端,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欲要建国封侯,怎会不造罪孽,倘若过后能善补其过,亦可谓善莫大焉!至于身后之事,本身又如何做得了主,只要任凭先人评说了!”他说这几句话时,脸上神采凄哀,手指在缓慢的拨动念珠。
黑衣和尚展开眼,举起左手,拇指在四根手指上缓慢的掐动。李衍见此景象,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这是‘鬼谷神数’,他如何竟会精通此术!”忽听阿窈在旁咦了一声,说道:“喂,黑衣和尚,你如何会使‘鬼谷神掌术’?”
黑衣和尚坐回轿中,差役落下轿帘,一干仪仗随即起动,未几一会便走远了。
阿窈抿嘴一笑,道:“我姓林,名字叫阿窈。”李衍在旁不由得一惊,暗道:“刚才我说阿窈是我mm,我又说了本身姓李,阿窈此时却说姓林,那岂不要糟糕。”不料黑衣和尚仿佛并不在乎,低声自语道:“姓林,如何会姓林!”微微含笑望着阿窈,点点头道:“阿窈,好名字,好名字。”
跟着轿帘翻开,黑衣和尚缓缓站起家,这顶大官轿又高又大,有如斗室普通,站立此中毫不促狭。他手中渐渐拨动念珠,向李衍含笑点了点头,问道:“公子也精通易理?”李衍微微感到不测,想不到他竟会问这个,忙道:“精通不敢当,只不过是精通罢了。”黑衣和尚道:“公子说说看,易为何书?”李衍忙道:“易者,窜改之道也,易为窜改之书。”黑衣和尚又问道:“除了窜改之道,它还是何书?”李衍怔了一怔,一时竟答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