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还没有。”石公公方才喘顺过气来,赶紧回道:“杜梭巡谢行时曾说在五更离城。”
“这一去,也不知多久……”
杏初和桂初都坐在马车前面,听到乔瑷醒来的响动正要出去,就看到姑爷伸手一档,本身跳上马钻了出来。
贞乐帝停下脚步如有所思,半晌后道:“就与皇后一道摆膳罢。你再去告诉陈总管,迩来宫中事件庞大,凡表里命妇入宫须得报备。”
石公公诚惶诚恐地跟上去。比来贞乐帝耗在御书房的时候越来越多,满腹忧思在这类时候偶尔可见端倪。但陛下既不找文武群臣,也不找后宫众妃,反而只带着他一个主子将皇宫的地砖都踩了个遍。
但是三日未出门的乔瑷也是回了府才晓得,她刚成了亲凉国公就给赵氏下了休书。项目自是现成的,赵氏也无可抵赖。但她落至此境地,娘家也不肯采取,恐怕她坏了尚未婚嫁的子侄的名誉。最后差点吊死在前院里,也逼得向来没甚么主意的凉国公冷静让了步,对她还是赖在女儿院中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公公连连点头。陈总管是皇宫两大总管之一,专门帮手皇后办理妃嫔例制和命妇出入递请柬。陛下既然这么说,明显是迩来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御书房内只要石公公一人在服侍。他此时看起来却非常复苏,在心中约莫预算了一番,又瞧了瞧外头的天气,上前道:“陛下,已经快寅时了。”
乔瑷躲在马车里,用杜季延盖在她身上的外袍紧紧捂住脸,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她一回!她面上的热意还没有退下,脑袋也还没有从那一阵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空去想最疼她的小娘舅。
这个时候连吹来的风都是冷僻的。贞乐帝在前面走得缓慢,石公公最后小跑着才气跟上去。偶尔撞见扫洒或者掌灯的宫人,远远看到前头那人的面貌就跪做一团。
“但愿如此。”贞乐帝神采淡淡的,并没有被他的话欣喜。直到雾色由霭转明,才步下翠微亭。
三日的时候确切太短。结婚当日忙得昏天公开,次日乔瑷奉茶以后又在榻上歇了一日。最后一天恰好赶得上回门,纵使晓得不免冷场,杜季延还是带着她回了凉国公府,也算有始有终。
“杜家小子已经解缆了吗?”高大的城门仿佛也遁了形,半晌后贞乐帝揉了揉眼,转过身来问道。
直到走到延福宫的翠微亭上,贞乐帝才背手而立,眺望在晨光中尚未完整展暴露来的定城。
杜季延手一顿,通俗的眼神暴露一点笑意。他恶作剧般伸出食指在乔瑷平坦的小肚子上戳了戳,用心凑到她面前道:“你是我的小娘子,白日早晨都是我的。为甚么不能脱手?”
杜季延低头瞧她媚眼如丝,眼角微红,这才狠狠抱了她一把,掀起她的衣摆探出来,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捏着。
贞乐帝闻言推开方才批阅完的奏折,搁下朱笔站起来:“已经这么晚了?陪朕到内里走一走吧!”
这些家务事原也就与乔瑷无关。虽是对赵氏和凉国公的做法都感受啼笑皆非,但也只是听一听罢。她只去了一趟云歇,将柳初带去顾府,也算是给她另谋差事。他日从西南州返来,两人或许还能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