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望一眼,眸中都闪现喜意。
步千洐快速大笑,点头道:“一言为定。”
过了半个时候,步千洐返来了。他谨慎翼翼关紧屋门,将破月带入内间,抬高声音道:“的确是要媾和了。小容说,君和提出的前提是,情愿将南部八州偿还大胥,另补偿黄金两万两。别的,他们但愿这八州开放互市,两国就此建交。三今后,唐卿的帮手唐熙文,便会过来媾和。”
破月提过水壶给他满上,低声道:“喝热水吧,比茶好。”唐卿抬眸瞧她一眼,笑意更深:“太医亦是如此说。多谢。”
“十三!”破月有点冲动,冲畴昔望着他笑,“本来是你来了。”步千洐则萧洒很多,朝十三点点头算是打号召,似是早推测十三会在构和使者中。但是黑亮的双眸里,笑意仿佛要溢出来。
夜色已暗,破月终究到了飞鸽传书指明的山林。她细心看了看四周环境,此处是东行的必经之地,只是隆冬大雪封山、人迹罕至,难怪那些人会挑这里脱手。
“三生有幸。”
以后两日风平浪静,小容传来动静,说君和使者已安然分开。两伉俪便静候战役佳音。
“令媛之躯,深切敌营,岂不冒险?”步千洐问。
她不能叫步千洐堕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十三推开门,一名裹着厚厚的狐裘、面色英朗沉寂的青年,随便掸了掸披风上的雪,这才转头望着二人。
破月一口糕点噎在喉咙里,连声咳嗽。步千洐这才看过来,十三已拿了杯水递给她。破月朝步千洐摆摆手表示没事,又看向十三:“真的很多?”
天时天时人和一样不占,北伐的节拍只得放缓,待来年春暖花开再做筹算。荣幸的是,君和人并未乘虚而入,他们仿佛也打疲了,到处高挂免战牌。
唐卿也笑:“极是。”
两人身后数步外,一人面色惨白扶树站立,恰好目光沉肃没有半点镇静,不恰是唐卿是谁?破月还真有点佩服他了,孱羸如此,却也刁悍如此。
步千洐点头:“多谢。”
步千洐钻进被窝,摸到破月光滑冰冷的身子,将她全部抱入怀里。
十三点头:“很多,更好。”
半夜幽深。
唐卿不让十三搀扶,徐步走到桌前坐下。步千洐坐在他劈面,提起酒壶为他满上。唐卿清咳一声道:“抱愧,唐某长年服药,只能以茶代酒,敬步老弟一杯。”
十仲春的深雪,如洁白厚重的绸缎,温馨地覆盖山川大地。虎帐藏在冰雪深处的盆地里,好像猛兽冬眠,销声匿迹。
“哦?”步千洐挑眉,“前提是?”
放下酒杯,唐卿又问:“神弩造出来了吗?”
“太好了!”破月一把抓住他的胸怀,步千洐握住她的手,眸中隐有笑意:“别欢畅得太早。此事能不能成,还得听帝京的。”
步千洐举起酒杯:“唐兄本日为何而来?”
“报——”一名亲兵走出去,神采非常严峻,“将军,传闻君和要派人来构和!”
嘉奖的圣旨也很快到了火线,将士们斗志昂扬,几近都要剑指承阳,企图占据君和全境了。
是说她胖了更好吗?破月内心暖暖的,想起一事,在腰间翻了翻,拿出荷包,取出整齐得叠成豆腐块的宣纸,谨慎翼翼翻开:“看,我每天随身带着。”
破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言简意赅,仿佛看到无形的气场覆盖在方寸之地,时而剑拔弩张,时而舒缓悠然,令人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