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瑶见弟弟半晌间沉着下来,方道:“贼人给父亲带走了,是谁下的手,我们心知肚明。至于为甚么不报官,我想父亲身有筹算,统统只等父亲作主。”
乳娘眼尖,见二太太眼神飘过,忙上前接过孩子,拿起帕仔细心擦试。
蒋欣瑶忙道:“弟弟,不忙走,姐姐另有件事情问你,二哥哥现在学业如何?”
欣瑶道:“打住,这事,统统只看父亲如何措置,我们且先看着,万不成越厨代庖,毕竟这里头牵涉甚多。比来学业如何样,可挨先生骂?”
欣瑶怔怔了半响,才道:“老太太就这么同意了?”
蒋欣瑶上前拉起弟弟的手。把他按到椅子上,号召莺归沏了茶,道:“这事,姐姐不瞒你,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蒋欣瑶嗔道:“行了,若真没银子,尽管来问姐姐要。去吧,不早了,明日还要夙起练功。”
顾氏道:“为母亲分忧是媳妇的本份。”
欣瑶叹道:“母亲,就这么等闲放过她了,她但是只想着我们死。性命关天的大事,一句轻飘飘的禁足就算是给我们母子三人的交代,这也太说不畴昔了。我晓得母亲心中自有丘壑,只别让我蒙在鼓里,可好?”
两年后再回蒋府,蒋欣瑶仿佛隔世。听风轩里,清幽还是。
蒋元晨道:“姐姐别小瞧我,我勤奋着呢。”
父亲啊父亲,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吗?你置母亲于何地?
“要说父亲果然偏疼的短长,日日盯着我读书,练功,对二哥却甚为放纵,私底下常有银子补助。哪像你弟弟我,穷得短长,好不轻易攒点银子,也落了别人丁袋。”
蒋欣瑶送了弟弟,回到房里,寂静的站了会,思考方才得来的信息。很久方才拿起书看了会,偏疼里又算计着蒋全现在到了那边,再有多少光阴方能返来;蒋福这时应当到了扬州府,掌柜的人选找得如何样?本年瑾珏阁要推出哪些新品?父亲到底会如何措置周姨娘等等?心机全然不在书上。
乳娘把昊哥儿抱给老太太,老太太搂在怀里,逗弄一番。那昊哥儿也不认生,见着个陌生人,欣奇的睁大眼睛东瞧西瞧,没多会口水就下来了。
蒋元晨因着学业,有些光阴没去老宅,本日听父切身边的人偶然中露了句口风,再想探听,那人的嘴闭得比那千大哥蚌还紧,方才紧跟了来。
顾氏脸上的神采非常奇特,似笑非笑道:“她不得分歧意。只要你父亲把那两个贼人送官,官府顺藤摸瓜往下一查,周姨娘第一个跑不掉。老太太疼了周姨娘这些年,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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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元晨说着说着,肝火渐盛。
“我过后想想,也是后怕。”蒋欣瑶想到那夜的火光,心不足悸道:“怕是老太太会护着。”
顾氏面露悲色道:“瑶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没有谁的日子能过得行云流水。有些苦,有些难定要你亲身尝了老天爷才会放过你。何必固执于谁给你苦,谁给你的难,这都是命数。”
欣瑶犹自不甘心道:“母亲,我那怡园就白白被一场火给毁了?老太太就没有个说法?”
顾氏冷静苦笑:“这件事情上,你父亲做不了主。老太太不会同意将周姨娘送官。倘或我一意孤行,非要将周姨娘送官,你说老太太今后会如何对我?瑶儿,母亲不是一小我,母亲有你们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