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旁笑道:“昔日手谈,只说‘吃子’,本日我们且来真的‘吃’上一番,如何?”三春见得如此别致的玩意,哪有不乐意的,就连探春也掩住一脸镇静之色。几人跃跃欲试,只是惜春尚年幼,还未习过棋道。黛玉扭头乜了宝玉一眼,抿唇一笑,轻声道:“来不来?”宝玉立时跳下榻来,笑道:“自是要来的。”
润妍的银项圈也是前几日王嬷嬷一并送出去的,只是坠得并不是锁片,而与娴雅一样,是一只生肖羊。那羊塑得圆圆胖胖的,非常敬爱,二小爱好非常。可惜嬷嬷们说了,这为女人戴的祈福生肖,是请庙里的高僧开过光的,自是不准外人等闲碰触,是以二小只得戴在衣内,不得拿出来与人夸耀,心下多少有些锦衣夜行的感受。
宝玉怔了一怔,不太信赖地茫然道:“mm你哄人……”
黛玉借机脱出身来,笑向三春道:“这些日子辛苦姐妹们不时照顾了。今个儿我也备了些薄礼,请姐妹们赏玩。”说时几个媳妇七七八八捧了好些东西出去,按紫鹃的指导一一安排在矮几上。世人看时,只见两个紫铜敞口炉上各履着一方亮银板,一方板上楚银河界,一方板上纵横有致,倒是一方象棋秤,一方围棋秤。又有丫头各自捧上棋子匣来,开盖看时,那象棋子晶莹剔透,本应刻在子上的字倒是凝在此中的,恰是与贾母桌上的水晶玫瑰糕与水晶茉莉糕普通的制法,只是将此中的花变作了字,那一粒粒的围棋仔细细一看,倒是一朵朵含苞的莲花与雏菊,一匣嫩绿,一匣娇黄,相映成趣。
“并没甚么,只是说着顽的。”黛玉捂嘴轻笑,一报还一报。
黛玉看了一刻书,歇了歇,欲提笔给父亲写信,只是写几笔,就不得不断一停,报喜不报忧,大略是统统离家在外的后代的通病,这一旬摆布的日子,总要斟凿着写,不需求让父亲过分担忧才是。本身现在也还对付得来,只是……读书少了个夫子,作伴多了个兄弟,这些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