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把铃铛挡住,眼睛希冀地看着萧澜,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再说,便提示道:“另有脖子。”
若单论医术,闵馨真真只能算是中游,但若说对各种香的精熟,闵馨自认没人能及得上她,因只是端起来远、近各闻了一次,用食指在水里搅一圈儿,指尖略微发涩,她点头道:“是了,这水里便有袛精香,另有都梁香和艾香,能够驱虫辟邪,只不过都梁香在晾晒时应欠了一点儿,辛味稍重。”
她是来提早奉告,因有几处穴位在肩背上,延湄到底是侯夫人,多数更要避讳,闵馨施针也能成,可毕竟手上的火候比闵蘅还是差一些。
“是呀”,桃叶说:“允大娘打宫里头来,服侍精美的东西时有套自个儿的体例,不叫奴婢们插手。”
萧澜也躺归去,静了一阵儿,他又说:“先前的衣裳都别穿了,转头在濮阳城里找了人,给你做新的。”
“女人来的恰好”,萧澜道:“请先瞧瞧这水。”
眼下又不是在金陵,不需顾忌甚么。本来由着允大娘在后宅就是因尚未弄清皇后的企图,要留她做藤,现既顺藤摸到了瓜,她天然没用了。
这回延湄较着踌躇了半晌,最后摇点头,垂着眼睛嘟囔,“不好。”
萧澜这回没有看她,神情有些放空,过了一会儿才说:“嗯,脖子……我怕痒,旁人不能摸。”
可没多大会儿桃叶就一脸领罚的模样过来禀道:“侯爷,帐子叫允大娘拿去洗了,她说怕奴婢们笨手笨脚给搓坏了。”
允大娘尚不疑有他,给院子里交代几句,便由耿娘子扶着胳膊出了门。
不过既然他开口了……延湄鼓起的两腮漂亮的收归去,她也不肯一向生闷气,这些天憋坏她了,颇是难过。
萧澜收回目光,持续坐回小塌上看书。
萧澜转了转手里的青釉小盏,透过窗子瞥见允大娘浣洗完帐子返来,耿娘子正地等在游廊上,见了她态度仍旧像以往普通恭谨,“我寻了大娘一圈儿,正有件等不得的事要您拿主张。”
延湄便不在乎了,“那都成。”
萧澜又一本端庄地叮咛两个丫头:“帐子叫允大娘去洗也就罢了,你二人将洗过帐子的水取一杯来,不成轰动了旁人。”
萧澜一怔,他晓得延湄说的“坏了”便是“有题目”的意义,听本身问了几句话,她竟然是明白的!
“明日大夫要给你施针,在肩背上,闵小娘子……到底毛躁些,还是请闵大夫放心些,成不成?”
延湄卯了劲儿,腾一下转过身,这回她没再找萧澜是如何动的绳索,而是坐起来,用力儿地,胡乱地在绳上拍,直将那铃铛拍的高低乱颤。
延湄歪着头,一脸朴拙地同他解释:“没有摸你。”——真的没有,她是在帮他擦背啊,还是被逼迫的。并且他当时的反应,底子也不是怕痒。
萧澜转过身来,问她:“允大娘不好?”
宸妃内心头的怨和恨,他们相互心知肚明,在他这里她底子就不屑用阴招儿,一如她搅黄了霍氏的打算,塞给萧澜个“小傻子”;另有用心送的两个丫头和大婚那晚的红烛,都是摆了然戳你的眼。暗里成事不是宸妃行事的气势,也达不到她真正的目标。
待她走了,萧澜先让桃叶把耿娘子叫来,叮咛她:“你带两小我,将允大娘关到外院柴房去,好都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