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部下有那伤重倒地之人,肚肠都流了出来,一时未死,正在苦苦喊叫挣扎,却有无数的靴底狼籍踩踏上暴露在外的肠子上,伤者立时收回了不似人类的尖嚎声,翻转抽搐之际,没一会便断了气,各种惨状让人触目惊心,头皮发麻。
陈安反应迅捷,不暇转头便缓慢后退,想避开高岳大力一脚,固然膝弯处没有踢着,但毕竟小腿处重重挨了一下,整小我被踢了个趔趄,只往中间便倒。高岳身边仅剩十三名亲兵,撤除四个挡在身前,剩下九个一起杀向陈安,死战不退。
蓦地间陈安左臂一麻,接着一阵剧痛让他整条左臂都有力的垂了下来,他仓猝回顾,只见左肩之上,死死的扎进了一支箭矢,入肉两寸不足。他大骇之下,忙即抬首了望,公然内里有一人正持着大弓对准他,陈安忙缩下身子,同时短促有力的纷沓法度声,夹着喊声高文起来。
陈安摇点头,面有不屑,他不再答话,便欲上前一刀砍死高岳,正欲抬脚,蓦地感觉有一物件直奔面门而来,他不暇细看,猛一偏头,却有个巨大的砚台,呜的一下擦着他的面皮而过,啪得正正砸在他身后一名属上面上。那部属一声惨叫,猛地捂住脸弯下腰去,瞬息间便有鲜血从他指缝中滴滴答答往下落。
泫然欲倒的时候,阿池见高岳被一众亲兵救下,俄而又支起家子怒骂,心中暗想还好没有伤到性命,正稍稍有些缓过气来,又见刺伤高岳那人,杀气腾腾的上前来欲再下毒手,阿池那里还能忍得住,当下便不管不顾跳出,顺手捧起一个大砚台,觑准了陈安便猛地砸了过来,她又恨又怒,再无一星半点的惊骇,已像只母狮子般发作了。
这么一思考的工夫,阿池又是个陶壶掷了过来。陈安干脆不再躲闪,伸手一刀,将陶壶就在半空中击得粉碎,他低哼一声,不再迟延,便上前两步,一刀往半支在地的高岳脖颈处斩去!
“陈安,是你!”高岳支起家子,惊怒交集,“我曾以礼相邀,你不肯相从便也作罢,为何还侵犯于我?”
“好狗贼,竟敢围攻府衙,狗胆包天!”
陈安暗忖,这位女子,多数就是高岳的妻室了,公然是刚烈氐女的风格。这般好身材和好模样,如果能活捉归去,非论南阳王如何措置,本身都是又立了大功一件。
无数火把呼呼腾跃间,有大拨陇西兵卒,缓慢奔来,两百步内行列还未站齐,便有一阵箭雨激射而来,这边攒集在一处的两百名部下,好似大雨中的枯叶,步队后列顿时便被打翻了数十名,哀嚎声四起。
高岳倒在地上,想挣扎坐起,一时扯到伤处,剧痛难耐,急慌间不能如愿。他侧身过来,目眦欲裂,脖项间青筋暴起,扭头大呼道:“阿池,你快逃脱!这里伤害你不要再管我!”阿池那里肯允,猛地咬住舌头,逼迫着本技艺忙脚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哭喊着扑向高岳,高岳惊惧难言,急怒攻心,顿时双瞳血红。
“陈都尉,你这一身本领不成白白送了性命,来日记得给我们报仇便是!”
阿池此时也跑到了高岳身边,扑在他身上不断地抚摩他的脸,紧紧搂住他失声痛哭。高岳心神荡漾,喉间转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