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与传功长老对视一眼,低声问牛联社:“那一个是王恭?”牛联社看了看七辆牛车上的犯人,却摇了点头,表示并不熟谙,孙恩心中烦恼,百密一疏,竟忘了安排人来辨认王恭,只得低声命令:“一会冲上去看看七人背后的逃亡牌,不可就七小我全救。”
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面无神采,前面的人跷着脚尖向法场内旁观,人群核心有大队官兵持枪鉴戒,两队弓箭手,站在法场两侧的房顶上弯弓搭箭,监督着场内百姓。
“司马大人。”卖力传令的官史上前问道:“是否行刑?”
“哦。”司马雪应了一声,此次没有还嘴,蹲在河边,双眸谛视着岭南交趾修士的一举一动。
秦淮河水缓缓流淌,一片黛绿如玉,两只大画舫靠在四周岸边,画舫做工精美,船板上雕镂着各种飞禽与怪兽图案,涂以各种朱砂色彩,,均以一层薄薄的草帘遮挡着画舫的门窗。
“哗啦,”一声中,一个水淋淋的脑袋自水中钻了出来,手持骨矛,草藤遮体,浑身乌黑沾满河水,恰是在林间坞堡中见过的岭南交趾修士。
“道长大叔。”司马雪目中充满奇异,问:“这些敬爱的小家伙们,挖土干甚么?”
法场外的人群立即一阵骚动,前面的人跷起脚,想挤到前面旁观,“退后,退后,再向后退十步、、”保持失次序的官兵们大声怒斥,挥动长枪逼迫人群后退。
“司马元显狡猾如狐,孙恩也不是善茬,竟请来岭南异修驱兽挖洞救王恭,云渺宫两个贱婢竟也来凑热烈,天哪!”桓少小目光芒闪动,神情亢奋,大呼:“这般出色的大会,本少若不从中插一杠子,还配称桓少吗?”
“哈哈,王国舅不见了。”司马雪大笑过来,鼓掌道:“司马元显到时必然气得捶胸顿足,从明天起,本公主再也不说天师蠢羽士了!”
一辆辆牛车在斩头台前停下来,一群红衣红裤的刽子手上前,将牛车上的犯人一一拖到斩头台上,有人在人群中轻声抽泣起来,应是某位犯人亲朋在哀哭,斩头台上的氛围凝重,除了杀气,又多了一份哀伤。
“大叔。大叔,你看这小兽的眼晴很有神,是不是和和桓少有点象?”司马雪低声嘀咕,高恩华呵呵一笑,也不回话。
东集坊口,法场内。
“不,本少改主张了,趁着米教的妙手全在法场这边,咱去秦淮岸边将云渺宫两个贱婢抓住。”桓少一脸淫笑,小眼一片精光:“恰好将她俩绑到桓府,好好玩弄一番......”
“法场。”司马雪蹿高一看,落下来道:“我约莫明白了。”
“来这就是为了救人。”高恩华淡淡一笑,一扬手指间多了一颗丹药,“啵”的一声,丹药被抛入秦淮河中,云渺宫一众女修和高恩华并不陌生,知其脾气慎重,见他如此作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河面不放。
“司马大人有令,时候到。”传令官折身大喊:“斩!”
高恩华按着孙恩的叮咛,带领云渺宫众修一起向秦淮河岸边奔去,时候不长,便在一处偏僻的岸边留步,四周一大片芦苇丛,芦叶在风中“哗哗、”起伏作响,恰好便利众修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