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却皱了眉头:“我不想吃这类早餐。”
一张四角方桌沿街靠窗搁着,用作餐桌。方才阿福上楼时特地将方桌拉离墙壁一截,以便四人都能坐得下。
罗文俄然问道:“阿谁黄文笙,家里是不是比来在奥克兰开了咖啡馆?”
阿福道,“那你想吃甚么?”
罗文叹口气,又往她碗里斟了点牛奶:“你卖身契也不在姜素手头,本来就在洪爷手里头。我们能安安生生在这街上住着不被白鬼欺负,全仰仗洪爷。买你事小,开罪洪爷事大。一会儿吃完,先跟我去见一见姜素,看看她如何说――老头子,你也别盯着我,转头,我好好跟你交代。”
两屉蒸笼,里头齐齐挤着黄澄澄的饽饽与疏松的包子,铜壶盖翻开,正往外头腾着热气。
“唔,是啊。”
“爸爸――你看看妈!”
淮真不住点头:说得太好了!就恨没法空出两只手来为阿福拍巴巴掌。
“生菜火腿吐司包,羊角包,欧芹法棍,蘑菇煎蛋,搭配果汁……”
“嗯,先用饭,到餐桌上来讲。”
不止是在穿过来这十余小时内没吃到过热食,就算在此之前,她也每天凌晨只能跟黄油果酱吐司作伴,好久没有吃过咸香的中式餐点。她实在太馋这一口了。
罗文对女儿微小的抗议置若罔闻:“你也大了,不抓着机遇,后年就得送你返国相亲。”
“嫁汉嫁汉,穿衣用饭。你们女人,这辈子嫁人,不过图个一箪食,一壶浆。别的还图甚么?”
云霞仓猝应了一声:“就来就来!”说罢抬头,咕噜咕噜地豪饮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