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阿爹也这么说,可我……一想到畴前……七哥你没看到,前天小六就带了十来小我,三四辆车,实在是不幸……我一想到畴前……”墨七抹了把眼泪,又抹了一把。
“别想畴前了,想想今后吧,都长大了,季疏影也求了外任,这几天就要出发了。”
墨七的絮干脆叨里,带着说不出的伤感和纠结,“……他说不怪你,就是不想见你,七哥……”
看模样宁远不但吃了苦,还受了很多委曲。
“大姐姐难为我干甚么?你临走前,大长公主不是说她不懂军务,让你把都城防卫的事交给大姐姐么,大姐姐说禁军的确就是一群草包麻袋,不堪一击,说要亲身练习禁军,就是宁家的那种亲身练习,就一天,朝廷里,就有很多人说有损国体,一个接一个找到大长公主那边,大长公主就让我去劝大姐姐……”
“七哥不是焦急回家见嫂子么,我懂。”墨七是真懂,“我送你到你们府门口,边走边说,两边都不迟误。”
“没有畴前了,你不是也求了外任,甚么时候走?”宁远不肯意多谈这个话题。
“我让人备水……”李桐话没说完,就被宁远打断,“不消,天一亮我就得回驿站,沐浴得好大一会儿看不到你,还迟误说话。”
宁远脸靠进李桐手内心,蹭了蹭,“等明天缴了旨,返来好好睡上一天一夜就好了。我好几天没沐浴了,身上味儿大。”
“嗯,李家大哥已经出发到差了,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场筵席散了,另有下一场,或许下一场更热烈、更好。”
墨七在巷子口看着宁远进了府门,呆坐在顿时出了半天神,长长叹了口气。
墨七再抹了一把眼泪,“下个月,阿爹不放心我,说现在不比畴前,他得跟我一起走,我这一任……阿爹说要我连做两任,这一任就是六年。”
“嗯,我看了你写返来的折子。”
“不是申明天赋气赶返来?如何这个时候就到了。”李桐仓猝坐起来,“没出……”
“这事还用吵?当然是甜粽……不是正统,湖州粽子天下第一。”宁远说到一半,改的极快。
“好!桐桐,你再睡一会儿,我缴了旨,再告几天假,一会儿就返来。”宁远低头在李桐头发上吻了下,大步出门走了。
“你陪我回哪儿去?有事从速说,不消跟我走。”宁远仓猝摆手,陪他归去,甚么意义?
“我一早上赶到都城到现在,还没有半天呢,说吧,甚么事?”宁远一只脚蹬着马蹬,一幅立即要走的姿势。
“这一架?还不但这一架?”
“别难过了。”宁远神采有些沉郁,“他不想见我,也是人之常情,他总算有所觉悟,这不是好事。”
“没事,就是想早点看到你。”宁远抬头看着李桐,李桐一呆,上身前倾,凑到宁远面前,就着帘子外渐行渐近的一盏烛光,细心看着宁远,伸脱手,抚在宁远脸颊上,“我也想早点看到你,可我不想看到你又怠倦,又这么瘦。”
“那是!”宁远往下滑了滑,侧着肩膀让李桐给他揉,“那也苦,太无耻,活力。”
墨七在定北侯府巷子口勒住马,和宁远道别,宁远也勒住马,直视着他,半晌,勒马靠近,抬起手,在墨七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松开缰绳,纵马进了定北侯府。
“我晓得七哥焦急回家,也没甚么大事,我陪七哥归去,边走边说。”墨七挥动手表示小厮牵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