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看,这叫甚么事儿!”钱管事看看顾姨娘,再看看那一串儿要饭花子一样的顾家母女,点头不已。
陈太太抱着小儿子,前面跟着从二娘子到七娘子一串后代儿,站在水云间前的空位上,陈太太对着站在台阶上的顾姨娘,正在说着甚么,顾姨娘一张脸乌黑,盯着围着陈太太和她前面的一串小娘子指指导点的婆子丫头们。
“唉!”万嬷嬷一脸烦恼,她是真烦恼。“钱管事,我多说一句,您别嫌我多嘴,这银子在您这里,今后不管谁支用,谁发的话,谁来拿的,用在了哪一处,谁经的手,可有票据,这些,每一件,每一两银子,您可都要记的清清楚楚、明显白白。除了这些,另有外头的酒楼茶社、妓坊红楼,另有撷秀坊如许的裁缝坊、金银铺子,月尾关帐,每一笔都是谁用的,谁画的押,件件都要明细清楚,那些画押具名儿的帐票据,一张都不能少,张张都要清楚。”
钱管事顿时眉开眼笑,欢畅的脚步都飘了,“瞧嬷嬷这话说的……嬷嬷这是……嬷嬷真是好人!嬷嬷跟大奶奶禀一声,请大奶奶固然放心,只要有我老钱在,只要我老钱有口气,这二十万银子,一厘一毫都让它清清爽爽!您跟大奶奶说,我老钱也是个长眼睛晓得好歹的,今后,我跟您一样,眼里就一个主子,那就是我们大奶奶!”
“钱管事既然这么说,那今后有甚么事,我可就不客气了。”万嬷嬷承诺的极是利落,“钱管事今后有甚么事,不管是府里还我们本身家里的事,都别客气,尽管找我。”
顾二娘子和顾三娘子正叉着腰,和几个婆子吵的脸红脖子粗。
钱管事如有所悟,万嬷嬷看了他一眼,一脸坦诚,“我当您是本身人,这话也不瞒着您,我们太太不是好惹的,我们大奶奶也有几分本领,也不能算是很好惹。不过现在实在是病的短长,故意有力,再操心,大奶奶这命就没了,大奶奶得静养,也不过年里年外,等大奶奶病好了,头一件事,必然就是查这二十万两银的去处。”
“我们大奶奶病的重,这事钱管事必定晓得,明天孙太医说了,大奶奶这病,最快最快,也得静养到年底才气好,可现在……钱管事也看到了,收美人纳姨娘就不说了,大奶奶是个漂亮人,可这嫁奁库房的事,私奔的事,拐带欺诈的事,大奶奶能不往内心去?就是神仙,也得动一动知名火,哪有个静字?不能静养,到年底……唉!”
“如何选了这么个地儿待客?”万嬷嬷看起来惶恐而愤怒,“前儿个吴嬷嬷砸了嫁奁库房门,把门栓门柱都给砸断了,那扇门看着好好儿的,实在一推就倒,风大点都能吹倒!这事吴嬷嬷又不是不晓得,如何选在这里宴客?”
一个婆子拎着热水壶,迎着两人过来,看着万嬷嬷眨了眨眼,手指从裙边伸出,冲万嬷嬷比划了几下。
“不是嬷嬷谨慎之心,那就是个小人!狐狸精!一窝子小人,一窝子强盗匪贼!”钱管事想着那座二百亩的小庄子,想着今后竟然要跟顾姨娘打交道,满腹愤激加腻歪,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大爷真是鬼迷心窍了!
钱管事眉毛一下子飞起,从速又压下来,连连点头,“我懂了,嬷嬷尽管放心,尽管放心!”
走没多远,万嬷嬷先叹了口气,“唉,钱管事也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