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暗道,怪不得柴世延说他一手好弹唱,公然比旁人好,冯子明唱过,又听冯娇儿唱了两曲,虽不如她哥,倒也颇得趣儿,王氏欢乐,令人唤她出去。
虽昨儿倒是传闻好了些,到底不知如何,虽柴世延无情义,翠云也是个不幸女子,想起本身寒夜里无人理睬景况,玉娘忽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
正要恼,不想柴世延又凑过来:“玉娘莫恼,今儿爷内心挂念这玉娘,那冯娇儿上来递酒,爷连个眼角都未给她,只怕玉娘晓得了吃味儿,玉娘说,爷今儿做可好?”
满嘴里都是酒气,可见吃了很多,行动坐卧也不免轻浮,玉娘推了他一把道:“想甚么?才多大会儿不见,又不是那些少年伉俪,一会儿不见便惦记取。”她手推畴昔,不防被柴世延攥住了手腕一扯,便被他扯进了怀中去。
那日柴世延跟贾有德去院中行走,偏巧她不,倒错过了好机会,想那柴世延是个惯会使钱,手里买卖县外田产,算起来可称得上家资千万,做她们这谋生谁不图个有钱客,只本身姿色平常了些,这些年也不见他来走动,不想那日怎去了,她又不再,遂内心暗悔不已。
柴世延按住她,低头亲了个嘴,嘻嘻一笑道:“你我偏与旁人分歧,便少年伉俪时,爷都未曾如此惦记过玉娘,这些年畴昔,现在玉娘才招爷惦记呢,玉娘前脚走,后脚爷就惦记上了,这可不是一时一会儿也分不开去了。”说着又要亲嘴,被玉娘一把堵住嘴急道:“车外头都是人呢,可真吃醉了,这是那里这般混闹,被外头人听去,还要不要活。”
想到这厮吃软不吃硬性子,便勾起一个笑来哄他道:“今儿爷真真做得好。”玉娘本说对付他一句了事,不想柴世延是个打蛇上棍货品,又见玉娘一张娇颜盈盈而笑,好不勾魂,哪还能忍住,舔着脸凑畴昔道:“既爷做得好,玉娘可有赏吗?”
今儿席间赶上,刚特特上去递了杯酒,暗里觑那柴世延眼色,却又见淡淡,便她着意瞟他,也不见他如何,倒如有若无瞥着帐子这头,先头还不知如何个原因,现在看来,莫不是忌讳着锦账后这位大娘子呢。
柴世延内心不喜翠云,那里肯去,只道:“去瞧她何为,昨儿不说见好了吗?”玉娘听了悄悄心凉,这才是薄情寡义男人,亏了翠玉服侍了他这几年,现在病那样,他倒好,只去瞧了一面,便再不去了。
那婆子正要去,被王氏拦下,跟玉娘笑道:“毕竟年青,一时一会儿都离不开,这会儿若还扣着你不让家去,不定他暗里里就抱怨我老胡涂不睬会事了,说话儿时候不有是,今儿你陪了我大半日,些家去瞧瞧吧,不说有个妾还病着,去吧,过两日月朔我去县外庙里烧香拜菩萨,到时你与我一处去,听你嫂子说,那里求子极灵,你用心磕几个头说不准来年便添个胖小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闲事。”
正想借这番东风,不想武宜春倒不睬会,只当未闻声普通,唤了冯子明过来,让他弹唱一曲小桃花来,那冯子明便缓拨琴弦,依着唱道:“画堂春暖绣帏重,宝篆香微动。别的浮名要何用?醉乡中,东风唤醒梨花梦。仆人爱客,平常迎送,鹦鹉金笼……”果是字正腔圆,比那些粉头唱曲儿,少了一份轻浮,多了几分缠绵瑰丽,仿似真有春意隔帐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