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见柴世延半天不出声,觉得他没瞧见人,内心头踌躇,便道:“大爷若不信婆子说的,待寻个好日子,去兖州府走一趟,现在那铺子里的账都是这位娘子瞧着呢,要说无能,不是老婆子夸口,可着我们兖州府也寻不出第二个来,若不是心慕大爷之名,又岂肯委曲做小。”
冯氏愣了楞,想起前几日玉娘伉俪不知为甚么闹了别扭,在陈府住了一宿,次日柴世延上门,在婆婆跟前陪了不是,接了玉娘家去,这才几日,怎又要纳新人进门。
那婆子急道:“这般功德旁人打着灯笼都寻不见,柴大爷还要计量甚么?”
她婆婆也道:“成日在府里待着,好好的人都要闷坏了,借着这个由头出去逛逛散散心也是好的。”
冯氏这月子里落下气,情志不遂,失于保养,直养了一个多月才略好些,正赶上通判府夫人做生日,这通判府的夫人娘家跟她娘家隔着一条街,在京时,两府常来常往,也算世交之情,既来请,哪有不去的理儿。
通判夫人身边儿那孀妇听了脸红了红,莫转头避到了背面,那通判夫人见了笑道:“你这婆子口无遮拦,这般话哪有当着她说的,倒把我那侄女儿臊跑了。”却拉着冯氏的手道:“可不是怎的,她不说我也不睬会,那柴府的大娘子跟你们家可不是沾着亲吗,这一来二去岂不都成了亲戚,我这侄女命苦,若嫁到柴府里,离着你近便,劳你照看一二。”
柴世延道:“不防你倒是个急性子的媒婆,便是功德,也需与房下商讨,不经她点头便娶出去也不当。”
想到此,与冯氏道:“本日但是巧,老婆子正去高青县里给这府里的侄女人说了一门婚事,虽未非常准,倒也有j□j分了,如有缘,倒是跟府上成了亲戚。”
愁思郁结,一口气憋在心间,赶上怀了身子胎气不稳,不上半月便见了红,寻郎中来吃了保胎药也无济于事,好好的胎儿未等足月便落下了。
这婆子内心揣着喜信儿那里搁得住,想通判府里前儿说要买个上灶的丫头,本身不如借着这个由头去走一趟,也给通判夫人叩首拜寿凑个喜儿,不定能得几个赏钱。
祖父临终,本身赶在榻前,祖父抓着她的手道:“你哥不成器,陈家到他手里,不定要式微了去,只可惜玉娘是个女子,如果男人,祖父死也瞑目了。”
那老王氏听了不由恨道:“果然一个败家的胡涂虫,这祖宅是根底,岂能随便变卖,他倒不怕夜里陈家的老祖宗寻他问罪,做出这般荒唐行动来,你与婶子说,内心甚么计算?”
何曾想伉俪这些年,为着一个婊,子,他竟说出如此薄情冷意的话来,又想那冯娇儿偏与本身一个姓儿,若进了门,跟个粉头论称姐妹,外人瞧在眼里,不定要嚼说甚么。
那冯氏因丈夫执意要纳冯娇儿,惹了一场气,想府中妻妾本有几个,房里另有两个服侍的丫头,这还罢了,反正都是端庄出身,便那些丫头也是明净人家,怎料他却瞧上了个粉头,若在外应酬也还罢了,巴巴的非要纳进府来,给个端庄名份,本身不过略劝了他一句,倒招他愤恨上来,指着她道:“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便如此,老爷不过想纳个妾,怎就这般难堪,需知善嫉乃是七出之一。”撂下话拂袖而去,把冯氏气的神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