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婢子们便端来了沐盆,巾帕,靶镜等物来,金氏又把婢子们遣了下去。只等玉鸳摘回了一小筐百般鲜花。
玉鸳自是第一个赶来,忙忙掌了灯。离近一看金氏面庞,也实在吓了一跳。
“少奶奶也别怪我们,只能怪你本身没福分。现在您得的是感染的病,那就不能再住在院子里了。老夫人说了,打今儿起,您就搬到偏院里自生自灭吧。”阿谁为首的嬷嬷恶狠狠道。
玉鸳闻言,也实在纳罕:“水里如何会有东西?丹引,拿个盆来。”
又过半月,府中倒是无事,那许成义前几日倒老是命小厮送来绸缎,香包,胭脂等物。却碍于许母严肃,始终未曾亲见。
恰逢盥假日,一早那许成义因去姑苏运货,便吃紧的走了。金氏亦去给许母请了安,回院时。便有婢子们备好了浴桶和热水。
直使出满身力量去拖金氏,弄得金氏手腕活活脱破了皮。
金氏只披了一层薄纱,光着脚前去看探,倒是一盆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金氏蹲下身细心一观,只吓得神采惨白,泪水都含到了眼圈里。
“隔墙有耳。”金氏亦责怪道。一转念,又问丹引道:“你说陆氏今儿上午在院子里骂文书,她们主仆的,你可知是因何事?”
“啊!”那木盆捞出之物惊的玉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木盆也摔到一旁。
晌午行饭,厨房说是新宰了十只羊羔。给各院主子均送了一沙锅山药枸杞羊羹汤。
“来人呐。”金氏强忍着痒痛唤来了一屋子丫环,婢子。
那玉鸳和丹引本觉得夫人会去请大夫,现在见嬷嬷来拿金氏,又禁止不得。便也干脆要同金氏一起搬去偏院。
却说那玉鸳,丹引奉养金氏脱了衣,又把钗环金饰等物一一卸下。那金氏只光着身子伸出玉臂去试水。水温倒还适合,内里又添了羊乳,玫瑰汁子等香料。一桶奶红色的液体熠熠生香。
未曾想,却从中捞出了几个女人的断指甲。
“好啊!”那为首的嬷嬷狠狠的瞪圆了眼睛道:“你们倒是主仆情深,说不定你们也都染上了瘟病,那就跟着一块去吧,老夫人没个不肯的。”
金氏见玉鸳直丢眼神表示她,便假装若无其事普通,直端起汤碗,用勺子搅拌,再不时吹几口冷气。
那丹引也是实足惊奇,赶紧取了木盆,递给玉鸳。
金氏仓猝的跳起脚,连连迈出沐桶。
“甚么?”金氏倒实在丈二的和尚。
“奶奶要这鲜花做甚么?难不成要做花汁糖膏。”玉鸳不解的问到。
三言两语,直哄得金氏笑的肚子疼。
那丹引闻言,只嘟着嘴看金氏。“我说的是实话,之前二爷同我讲过,说‘燕廋环肥’,那飞燕和杨妃都是古时的美人。我看我们奶奶也是丰韵仙颜,怎的就不比杨妃姣美。”
想到此处,金氏也不恼了。只让玉鸳亲身把羊羹汤倒掉,再去院子里多摘些鲜花返来。
过了半晌,忽有五六个老婆子系着遮面布来了柳钗阁。一进阁房,便把金氏从床上往地下拖。
“我们奶奶比杨妃姣美。”丹引亦调笑着,直把蓝子里的鲜花摘成花瓣,丢进沐盆里。
那丹引也是个好人儿,也不惊骇,只到桌子上倒了杯茶水,递给金氏。“少奶奶,您先喝点水,千万痒也忍着,别碰它。”
……
金氏只皱了眉头,哭哭啼啼。“我出阁前两日,有一邻居染上了天花。我亦去看望过,只道是没事。现在我但是也染上天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