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道:“我们入京,不是给老太太他们都备了礼吗?”
月菱搀着顾姮上车后,本身与李嬷嬷也坐了出来。别的随行的仆妇坐在背面的马车里。最后一辆马车则安排世人的行李等物件。因府里前来的只要两名车夫,故顾姮又从别院里带去一个。其他的男仆脚夫与侍卫皆位列马车摆布,紧紧跟从着车队。
只说李嬷嬷吃了几口,便赶着往城里购置送顾承珞与碧玉的礼品。买了桃核微雕,又在城里逛了好久,方看到一间小铺子挂着各色裱好的书画,姑苏古来多文人名流,这些名家书画上了浆,又以绫绢做边框起,高雅风趣,是为苏裱。李嬷嬷又想起那碧玉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倒是念过书的,故而固然沉默寡言,却也甚得老太太欢心。因她自作主张买下了此中一幅时下一个文人的水墨画,既非大驰名誉,也不至于夺了送给白氏的“宋锦”的风头,又是投了碧玉的爱好。
听顾姮一语中的,李嬷嬷连连点头,道:“大娘子好生聪明。本来当年老爷入京后,收了老太太跟前的碧玉女人,没多久,碧玉女人便有了身孕,生下一名哥儿,取名承珞。珞哥儿养在白氏房里,又是府中独一一个哥儿,夙来得老爷、老太太心疼。再那碧玉姨娘虽与珞哥儿没有母子名分,到底在老爷跟前也和旁人分歧,又兼是老太太曾经的跟前人,也算得上举足轻重。”
一夜无话,次日李嬷嬷家来,倒是提着食盒,见了顾姮,将那食盒翻开,一面道:“大娘子,这是月钏今儿一夙起来做的,巴巴儿地托老奴给你捎来。说是你明儿就要出发去燕京,偏她前儿动了胎气,出不了远门,今次一别,今后不知何年何月才气见面,她身无长物,也就是这些年学了堪堪拿得脱手的厨艺得以献丑。她万般说让你莫要嫌弃才好。我当时就和她说了,大娘子你待我等亲厚,她那一番情意比那些真金白银还要贵重多,大娘子绝无嫌弃之意。”
李嬷嬷紧皱着眉头,道:“大娘子送给老爷、老太太们的皆是我们姑苏的特产。珞哥儿年纪小,若说风趣又能当即寻来的,当属微雕!先前老奴见城里有个老先,能在桃核上刻人物,这便差人去寻来。只是那位碧玉姨娘,起初在老太太跟前当差是个话语极少的丫头,倒是不晓得送她甚么合适。”
顾姮胃口小,月钏送来的点心大部分倒是进了月菱的肚子。
“只好如此了。”顾姮朝李嬷嬷一笑,又让两人一起坐下吃点心饮茶,不提。
李嬷嬷听罢,吃惊道:“大娘子好生奇妙的心机,真真是七窍小巧心。先前大娘子让我去筹办这些东西,我只当你是本身把玩的,却本来早就做好了这番筹办。”
顾姮但笑不语,张家早已没了,她和张家公子天然不存在后代婚事。且她年纪愈发大了,上面一个同父异母的嫡妹顾婠,也只比她小了一岁。长幼有序,她若不定下婚事,顾婠也没法议亲,非论如何,她入京势在必行,此番入京乃至比她预感的还晚了一二年。故而她筹办的那些礼品也有一段光阴了。
“府中有甚么我们不晓得的消息?”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的顾姮都会写信去燕京,一来二往,也晓得很多顾府的环境,因压根没想再刺探顾府的动静,见李嬷嬷为她考虑的如此全面,心中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