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父亲喜茶,之前在别院住着便甚喜那‘吓煞人香’,只是我们每年都托人往燕京带去‘吓煞人香’,想来不是奇怪物了。有道是‘昆邱尺璧惊人眼,眼底都无蒿华苍。孤根立雪依琴荐,小朵生云润笔床’,寻那‘雪花峰’虽是破钞了些,但父亲定然喜好。再有那件大红杨梅宋锦,繁华喜气,送与太太恰是适宜。绢宫扇小巧纤巧,也衬二mm的人才。其他一些小物件送与府中的嬷嬷、丫环,想是没有遗漏的。”
“真是多亏了嬷嬷你顾虑全面。”顾姮又道,“可眼下只要一日工夫,不知筹办甚么礼品给承珞与碧玉姨娘才好。”
李嬷嬷回府后,天气将暗,将微雕与苏裱的事情禀告了顾姮,顾姮放下一桩苦衷,又从速让李嬷嬷去用膳,又说用膳以后自行安息去,不必来她屋里服侍,概因李嬷嬷劳累了这么几日,偏明儿一早就要出发,期间路途又悠长难行。李嬷嬷只说她累不累无所谓,只要入京的一做事件都备安妥就好了。又说顾太太待她恩重如山,现在顾太太仙逝,只余下顾姮一点血脉,她此生别无所求,唯愿顾姮能博得一段好姻缘。
“只好如此了。”顾姮朝李嬷嬷一笑,又让两人一起坐下吃点心饮茶,不提。
李嬷嬷听了顾姮的话,一时也有离愁别绪上头,恐怕会牵动顾姮本来就有些颠簸的情感,从速道:“大娘子快些尝尝吧,待会儿凉了结不好吃了。”
世人寻了一处避雪的处所,点了篝火,男仆聚众坐在一起。两名有武功在身的侍卫一人留下,一人到火线探路。顾姮仍坐在马车内,李嬷嬷端了热汤出去,与顾姮道:“大娘子,此地是大环山一带的山麓之地,西去数百里便是开封府。这场雪一时半会许是停不了,你先喝些姜汤暖暖身子,至于午膳便在此处筹办,你看可好?”
李嬷嬷见顾姮如此,从速道:“大娘子快别多想了,还是先用了点心再说。此事也不急。等会儿老奴亲身去城里购置微雕,一面看看有甚么合适的东西。”
“府中有甚么我们不晓得的消息?”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的顾姮都会写信去燕京,一来二往,也晓得很多顾府的环境,因压根没想再刺探顾府的动静,见李嬷嬷为她考虑的如此全面,心中甚是感激。
李嬷嬷道:“我们入京,不是给老太太他们都备了礼吗?”
顾姮眉尖若蹙,心中暗道,这些年她也是经常和府中通信的,只是没推测如许的动静竟瞒了她。如果她此番进京,连小丫环的礼品都备齐了,独独不备顾承珞和碧玉的,竟是会获咎他们背后的老太太和老爷,任是那苏绣璎珞、昆石雪花峰也不顶用!
顾姮闻言,不免湿了眼眶,一是李嬷嬷提起顾太太,想起那不记得模样,只能依着留下的丹青勾画模样的母亲,她心中悲哀。二来她与长辈缘薄,这些年来,李嬷嬷是主子更似长辈,言行教诲,顾问全面,俱是顾姮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