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姮但笑不语,张家早已没了,她和张家公子天然不存在后代婚事。且她年纪愈发大了,上面一个同父异母的嫡妹顾婠,也只比她小了一岁。长幼有序,她若不定下婚事,顾婠也没法议亲,非论如何,她入京势在必行,此番入京乃至比她预感的还晚了一二年。故而她筹办的那些礼品也有一段光阴了。
李嬷嬷见顾姮如此,从速道:“大娘子快别多想了,还是先用了点心再说。此事也不急。等会儿老奴亲身去城里购置微雕,一面看看有甚么合适的东西。”
听顾姮一语中的,李嬷嬷连连点头,道:“大娘子好生聪明。本来当年老爷入京后,收了老太太跟前的碧玉女人,没多久,碧玉女人便有了身孕,生下一名哥儿,取名承珞。珞哥儿养在白氏房里,又是府中独一一个哥儿,夙来得老爷、老太太心疼。再那碧玉姨娘虽与珞哥儿没有母子名分,到底在老爷跟前也和旁人分歧,又兼是老太太曾经的跟前人,也算得上举足轻重。”
月菱依着叮咛将陶哨安排安妥,一回屋便看顾姮倚着窗棂,悄悄地抬首眺望夜空。她凑上前,顺着顾姮的目光瞧了一眼,道:“大娘子,您在看甚么?”
翌日月菱奉侍顾姮用过早膳,主子早已备好马车,一干行李也已整治齐备。
李嬷嬷道:“我们入京,不是给老太太他们都备了礼吗?”
顾姮正要应下,却见月菱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入内,开口便道:“大娘子,我方才听常在内行走的侍卫大哥说,这大环山里的雪谷年年都要发作一次雪崩。我们该不会赶上吧?”
当晚,世人各自歇下不提。
“只好如此了。”顾姮朝李嬷嬷一笑,又让两人一起坐下吃点心饮茶,不提。
李嬷嬷听罢,吃惊道:“大娘子好生奇妙的心机,真真是七窍小巧心。先前大娘子让我去筹办这些东西,我只当你是本身把玩的,却本来早就做好了这番筹办。”
“嬷嬷缘何提起此事?莫非府中添了甚么人丁是我们不晓得的?”
买了统统东西,李嬷嬷坐上马车归去别院,心中万般感慨,凡是太太还活着,抑或老爷、老太太哪一个疼大娘子,大娘子都不至于连一个平房、妾室的心机都要拿捏揣摩。可不奉迎又能如何办?大娘子入京,怕是离定下婚事的日子也不远。这婚事但是全权把握在顾家几个长辈手里,大娘子这么做可不是逼不得已!
马车的路程安排都是起初安排好的,白天赶路,至暮□□临便到预定的驿站过夜。约莫行了七八日,天公不作美,俄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顾姮一行人堪堪走了半日的路程,便因这场大雪被困半途。
幸亏一起上月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顾姮心中倒也没预猜中的那般不舍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