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仇鸾的部下,难怪如此放肆,今夏冷哼道:“虽说你家将军现在圣恩宠眷,可小爷我劝你们一句,公门中昂首不见低头见,凡事莫做绝了!”

“爹……”

刘相左施施然行回船舱,背影很快消逝。

陆绎不答话,面如冰雕,悄悄地立在舱门前,没有涓滴要走的意义。

陆绎此时方才淡淡一笑:“家父曾经提过,当年在锦衣卫中,您的追踪术无人能及,可谓一绝,现下后继有人,也是件功德。”

“杨程万杨捕头安在?”陆绎问道。

杨程万行至门口,一把拉开舱门,各自拿着皮制小听瓮贴在舱门上偷听的今夏和杨岳差点跌出去。将小听瓮尽数收缴,杨程万瞪了他们俩一眼:“入夜之前,关于这艘船,另有船上的人,我要你们都做到心中稀有。”

今夏楞了一瞬,不能尽明其意,只得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杨捕头,”陆绎转向杨程万道,“素闻您的追踪术不凡,不如去案发明场看看,或许能找到线索,有助于王参将清查生辰纲下落。”

“如此……”陆绎盯了他半晌,目光看不出涓滴情感,转而道,“那不如让你徒儿去看看吧。”

“嗤……久闻仇大将军带兵有方,捷报频传,连杀五名蒙前人都敢上折子请功,难怪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真是没错。”

大抵是他这行动实在过于顺手,自但是流利,至于于今夏在脑筋还未转过弯来的时候就已经主动自发地接过茶碗,替他捧着。

今夏来不及拽住他,只得也跟上见礼:“六扇门袁今夏,拜见陆大人。”

王方兴见他佝偻着身子,腿又是瘸的,也未将他放在眼中,只是碍于陆绎的面子不好开口推却。

“我爹爹腿脚不便,正在舱内歇息。”杨岳答道。

毕竟是父子俩,杨岳已模糊认识到此事有蹊跷之处,与爹爹对视一眼,方与今夏登上邻船。

陆绎手略一抬,向着船舱方向打了个手势,意义是让他带路,端着的茶碗顺手往中间一递,恰是今夏地点的方向。

两人同时哀号出声。

“杨前辈……”陆绎刚开口。

陆绎抬起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今夏在厥后,木愣愣地看了眼手中茶碗,这才回过神来,为刹时从捕快变成小厮的遭受默了默,然后快步跟上,心中悄悄惊奇:他为何不先去见刘相左,而是要先见杨头儿?

今夏担忧这位锦衣卫经历是用心想找杨程万的费事,也开口打圆场。她刚张口,舱门就吱嘎一声被翻开,杨程万披衣立在门口:“经历大人,杨程万天残之人,还请恕礼数不周之罪。”

“废话!屋子里翻了个遍就算了,还想搜小爷身。当小爷是软柿子啊,你捏一个尝尝,看我不炸了你的手!”今夏中气实足地嚷归去。

“家父让我带句话给您——”陆绎谛视着他,“——死者已矣。”

沈鍊,字纯甫,江西会稽人。嘉靖十七年进士,前任锦衣卫经历。本性朴直,因亲眼目睹“庚戌之变”,百姓家破人亡悲剧,沈鍊忍无可忍上疏历数严嵩十大罪行,成果被处以杖刑,发配居庸关外。而后,沈鍊被殛毙于宣府,儿子沈衮、沈褒被关入缧绁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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