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说,“我是来领受这艘船的,汉兹先生。在没有接到进一步的唆使之前,请你把我看作这艘船的船长。”
“汉兹先生,我来向你报到。”我用嘲弄的口气说道。
俄然,大船腾空跃起,就像一匹毫无技能的劣马。帆鼓满了风,一会儿向这边,一会儿又向那边。帆桁来回摇摆,直到帆竿难以接受,收回各种响声。船头和波浪狠狠地相互撞击,使得浪花不时飞过舷墙。现在我发明,这艘设备精美的大船在无人驾驶的环境下晃得实在过于短长,比拟较而言,还是我那只已沉入海底的粗陋的划子更加稳妥。
他咕哝了一句,听起来更像是吠叫。
我已坐在角落里开端吃起来。
“我看,”他终究开口道,“嗯,霍金斯船长,你必然是筹算到岸上去吧?咱俩好好谈一谈吧。”
“唉!”他叹了口气,“他妈的,我刚才就是缺几口这东西!”
这一震差一点儿把我抛到海里,我从速顺着斜桅爬去,终究一头跌落到船面上。
船身每震惊一下,戴红色睡帽的家伙就随之摆布滑动,令我感到可骇的是:不管船如何摇摆,他的姿式和狰狞的脸孔始终没有窜改。一样,船身每震惊一下,汉兹的腿就向前伸得更远,全部身材越来越向船艉倾斜。垂垂地,我没法再看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一只耳朵和一把疏松的胡子。
我正在为所看到的一幕而惊奇,船停了下来。就在这半晌的安宁中,伊斯雷尔・汉兹侧过半边身子,嘴里收回一声很低的嗟叹,挣扎了一下后,又规复了我方才看到他时的姿式。那声痛苦的嗟叹表白他极度衰弱。见到他有力地张着嘴、耷拉着下巴的模样,我不由心生怜悯。但是,一想到我躲在苹果桶里偷听到他说的那些暴虐的话,顿时就不再不幸他。
我刚攀上船头的斜桅,三角帆就啪的一声鼓满了风,随之便转向另一个方向。当大船转弯的时候,我感到船身高低无一处不在震惊。紧接着,三角帆又哗啦一声被风刮回,有力地垂了下来。
我鲜明看到了那两个留守的海盗。戴红色睡帽的家伙躺在那边一动不动,抬头朝天,脸孔狰狞,向两旁长伸着胳膊,仿佛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伊斯雷尔则背倚舷墙坐着,两腿笔挺地向前伸着,下巴耷拉在胸前,双手有力地摊放在船面上,本来棕玄色的脸膛此时已惨白如蜡。
他吃力地转动眸子,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已经顾不上惊奇,只挤出了一句:“白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