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不再期盼母亲能够熟谙她,此时现在,她的指尖儿都在颤栗,却又听冯氏接着说道:“三郎,你别恨我,要怪就怪冯婉容,都是阿谁天杀的害我,你怪她啊。”
孙三娘子看向冯氏,淡淡道:“碰到过,只因妾身业有专攻,是以此病从未治愈。”
小巧回到屋里,见冯氏仍然正襟端坐。可贵她能坐上这么一会儿,小巧不想打搅她,便搬了杌子在冯氏身边坐了。
小巧吓了一跳,从她回家那天起,冯氏就不熟谙她,要么喊打喊杀又抓又挠,要么就当她是下人,骂来骂去。
“贵府大太太和嫡蜜斯呢,请带妾身畴昔问诊。”
很久,她轻声问道:“三娘子可碰到过诸如家母如许的病患?”
宋秀珠气得银牙咬碎,自从小巧返来,她在府里便诸事不顺,现在就连一个大夫也敢对她指手划脚,她故意不走,可一侧脸,就看到小巧一双妙目正在看着她,年仅十二岁的小小女孩儿,一双明眸却已露峥嵘。
都城的女大夫并未几,一只手也能数过来,且都是看妇人病的。而这位女大夫却不是这几人中的,她是都城最大的药材铺子济仁堂的老板娘。
他原觉得聂氏会请一名专治疯颠症的大夫过来,却没想到来的倒是给娘娘们调制香膏的孙三娘子。
正屋里,小巧偷偷打量着孙三娘子,见这妇人四十高低,头脸开得光光的,一双利目透着夺目。穿戴宝相斑纹长身褙子,手腕上戴了对羊脂白玉的镯子,一看便知代价不菲,说不定是宫里的货品。
令统统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大夫竟是女的!
宋秀珠赔着笑容把孙三娘子请到容园,她是不想让孙三娘子在此处久留的,便又道:“不瞒三娘子,我家另有一个女儿正在病着,或三娘子得空,也给一并瞧瞧吧。”
说完,孙三娘子连茶都没有喝,回身便分开了容园。
“三娘子想来传闻过百卉香,我这里有半块香饼,劳烦三娘子帮我看看可有何不对。”
想不到聂氏请来的人竟是孙三娘子,小巧没想到,就连金敏金三老爷也吃惊不小。
孙三娘子却不冷不热看了宋秀珠一眼,道:“宋太太如果没有别的叮嘱,就请回吧。妾身给人问诊时别人不便在场,还请宋太太包涵则个。”
这本应是令民气灰意冷的一句话,可小巧内心倒是一喜。大伯母能把这位孙三娘子找来,想来是感觉此人就是她想找的。
传闻女大夫来了,小巧已在容园等着。她给母亲换了洁净整齐的见客衣裳,本身则穿了件月红色缨络纹的缎袄,水蓝色月影裙子,淡雅端庄。
很久,她俄然喃喃说道:“珑姐儿,等娘把小弟弟生下来,就亲手给你绣身过年穿的衣裳,那些婆子们绣得不好。”
想到这里,她略微心安,对孙三娘子含笑施礼,又叮咛丫环们好生服侍,这才仪态万方走出容园。
园外早有她带来的丫环和婆子在等着她,小巧远远看到那几条身影,内心奖饰大伯母有目光,这位孙三娘子不但做事有端方,懂分寸,且为人利落,决不拖泥带水,很对小巧的脾气。
小巧给杏雨使个眼色,杏雨拉着照顾冯氏的婆子进了后屋,正屋内只留下小巧、冯氏和孙三娘子。
这事已然让他烦心,没想到又来了位孙三娘子,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他只好叮咛宋秀珠好好接待这位女大夫,不管治病如何,诊金是千万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