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没事,是我们府里来人了,说是老太太从江苏来了,这会子已经快到都城了,刘管家亲身过来,接三爷归去呢。”
聂氏掌管金家在北直隶的买卖,金老太太固然活力,可却插不上手,如果这个时候,西府里有人要请老太过分来作主,主持大局,以金老太太的脾气,定会以为这是她和聂氏对抗的最好机遇。
这庄子固然不是东府私产,可金顺媳妇原就是聂氏身边的大丫环,是以这庄子里上高低下,对东府的人言听计从,琳琅使唤人也是理直气壮。
“那您说三老爷如何就能说动老太太来都城了,老太太有多恨......“
流朱眼泪都将近流出来了:“我求了,可刘管家说让五蜜斯在庄子里放心住着,还嫌我到前院探听,说要罚例钱呢。我就是听桂嫂子说府里来人了,这才畴昔问动静的,真的没有用心刺探。”
小巧笑道:“也没有多少路,就是跑得急些。”
杏雨边用香肥皂给小巧揉洗秀发,一边嘟哝着:“您说老太太如何俄然来都城了,这些年也没见她白叟家到都城来过。另有啊,刘管家只接三爷也不接您和大太太,我看您如何倒也不急呢。”
小巧也挺为她熟谙如许一名清贵小偷而咂舌的。
小巧和琳琅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吃了一惊。她们都是金老太太的嫡孙女,这些年固然一个在都城,一个在老宅,可也晓得金老太太的脾气,她和大儿媳聂氏不对盘,是以十年里都没来过都城。
自古以来,神通泛博的偷儿们不是担忧偷不来东西,而是千辛万苦偷的东西不能换成真金白银。
杏雨愣了愣,可不是嘛,东府是长房,按理说老太太来都城的事,要由他们筹划,就连到庄子报信接人的事,也会是东府派人过来,而不是单是让西府接金子烽归去。
琳琅回身对绣儿道:“你和门子说一声,如果东府来人,立即来奉告我。”
见小巧有说有笑,琳琅心想,多亏着五mm是个开畅的性子,如果像平常闺秀那样,这会子怕是要偷偷抹眼泪了。
杏雨怕勾起小巧的悲伤事,只说了一半便咽下话头。
流朱点头:”回四蜜斯的话,东府的人没有来,就是我们西府来人了,这会子刘管家已经接了三爷归去了。说是算着日子,老太太的车马最快明天就能到京了。“
那日回到茶馆时,小巧少不得被琳琅抱怨,幸亏许庭深把礼品送给小巧后,以免再碰到颇多难堪,便借端先回西岭了,金子烽自是不能让他单独归去,他们二人连同三四个小厮没去茶馆,便直接回庄子了,金家两姐妹是由金顺的儿子带同七八个庄子里的人护送归去的。
流朱急得额头上冒出一层汗,仓猝给两位蜜斯施了礼。
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抬了热水出去,杏雨和浣翠把热水倒进红木描金的浴桶,洒了茉莉花出来,待到干茉莉全都泡开了,这才加了凉水,尝尝水温,不烫不凉的,两人便服侍小巧沐浴。
杏雨原是想说金老太太因为冯氏害死她孙子的事,恨得咬牙切齿,当年金老太太得知冯氏没有沉塘浸猪笼,也没有送官砍头,她气得摔了一整套的水过天青官窑瓷器,寒冬腊月,身为亲祖母的金老太太把年仅四岁的小巧锁进四周通风的柴房里,关了整整一夜!
小巧用帕子擦擦淌到眉间的泡沫,轻声道:“老太太应是我们西府请来的,要不如何东府那边没有动静呢,再说依着老太太的性子,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去东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