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吧,难不成让我们殿下为人作嫁,陛下不会同意的。”
二人联袂而走过几步,白子毓俄然出声道:“阿临,昨日的刺客查出来源了。”
郭临侧开首,从陈聿修肩头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白子毓立在门口,侧对他们握拳唇边,不天然地笑了笑:“是鄙人来的不是时候……”
青衣的侍卫拧眉细心看动手中的木牍,和门口其他侍卫对视一眼。这才走下台阶,探身挽起马车车帘。
她愣住脚步,渐渐回身。
郭临垂下眼:“阿临晓得。”本日朝会,她站上大殿时,玉锵已经被人带走了。不肯让他们相见,天子的意义,早已无需多言。
“吁!”一匹骏马奔驰而来,在门口将将停下。
静夜宁谧沉沉,很久,楚王才幽幽出声:“……好。”随后他抬眼望向他,“但你必须承诺我,如若三月仍然不见人返来,便就此放下吧。”
“吱呀”一声,旁处有门扉翻开,听着一声年青男人的惊呼:“你们……”随后是昌荣的低声责备,捂住他的唇重新钻进房中。
“什,甚么……”郭临瞪大眼,望了望昂首叩拜的陈聿修,又望了望抚须含笑的楚王,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我传闻本日早朝,郭将军一点都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他……”
“怎会有错,这但是魏王殿下亲口叮咛带回的人。”军士拍了拍侍卫的肩,长舒一口气,“未几说了,好不轻易长途跋涉返来府上了,兄弟我把人送到殿动手中后,可得好好歇息一番再去神武营呢。这一起可真是累……”
楚王的目光缓缓扫过二人,斯须慈爱一笑。
“赵寻雪已经出城了。”
白子毓弯唇一笑,瞟了眼陈聿修,抬脚走到郭临身前。英挺的侧颜耳颈后,乌发跟着法度扬过衣领。他垂下头,含笑盯住她。
手背上覆来熟谙的温度,她任那只手紧紧地握住她。这已经不是梦了,他就在身边,不必言语,心间的甜美却已一层泛过一层。
白子毓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郭临’喽?”
他说完,将那白瓷小瓶旁的紫瓶瓶口拔开,抬头灌进。陈聿修突然一惊:“王爷!”
“寄父说的没错。”她抬眼看向陈聿修,见他也含笑望来。四目相对,心中更定,“玉锵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嘁~”郭临用心撇嘴,面上一脸不在乎,还是捏了捏陈聿修,松开手故作平静地走上前,“嗯,你来了?”
“装病总会露陷,不照实来,咳咳……”楚王掩唇轻咳数声,长叹一口气,朝床上靠去。阖眼之前又望了他一眼:“我始终不睬解……你究竟,缘何这般信赖,阿临没死呢?”
“你不问……他是否留有信物给你么?”
侍卫们转头一望,纷繁俯身:“见过魏王殿下。”
暗淡摇摆的烛光幽冷,照出垂发侧影间的鬓角英朗,长眉温扬。那双溶月般的星眸缓缓抬起,仿佛沉了汪洋长波,却安静通俗,悄无声气地袒护了那波澜下万千的沟壑……
“吱呀”的轻响,门扉开处,地上躺了一道手握拂尘的长长身影。
楚王望着她的目光一怔,那样果断固执的神采,仿佛重又见到了三月前的一个深夜,陈聿修举着烛台,单膝跪在床前直视着他:“若能使阿临返来,便是再背上些罪孽,我亦在所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