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他是否留有信物给你么?”
“神武……”侍卫神采一顿。
说完,他侧过身悄悄咳嗽,沙哑的嗓音连声喘气,却固执续道:“不知魏王殿下,何时能让老朽见到郭将军?”
她摇了点头:“不会。”相互心中所想都再清楚不过了,既然有完整的告别,又何必信物。
她愣住脚步,渐渐回身。
“这……不会吧,难不成让我们殿下为人作嫁,陛下不会同意的。”
“怎会有错,这但是魏王殿下亲口叮咛带回的人。”军士拍了拍侍卫的肩,长舒一口气,“未几说了,好不轻易长途跋涉返来府上了,兄弟我把人送到殿动手中后,可得好好歇息一番再去神武营呢。这一起可真是累……”
徐公公哈腰躬身:“苏老将军,陛下有清。”
门扉阖上不久,便又开启。脚步快速行到了劈面。苏恭翎正欲起家,目光望向火线却怔然了半晌:“失礼……原是谭先生。”
“嗯。”
楚王报告过来,短短的只言片语。可这背后多少为人不知的酸楚、多少自我鼓起的决计,多少冗长等候的勇果……他不肯说,她却懂。
白子毓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郭临’喽?”
“不过在这之前,”他顿了顿,“你必须先见一人。”
手背上覆来熟谙的温度,她任那只手紧紧地握住她。这已经不是梦了,他就在身边,不必言语,心间的甜美却已一层泛过一层。
“但是,本来神武军就是郭将军统帅,才立下现在的赫赫威名。他现下沥血而归,这一身从死人堆中爬出的光荣。陛下不还,岂不是叫天下报酬他不平?”
“如何?”军士不解地望来。
“赵寻雪已经出城了。”
阖上房门,她转过身,轻步走下台阶。绿荫廊下站立的苗条身影,素衫长袖微扬,喧闹如画。他似听到了响动,侧了侧脸,正要回身。她却俄然大步奔去,一把本身后拦腰抱住了他。
“聿修,你是我的古迹呢。”
“是魏王府。”
苏恭翎缓缓抬眼,浑浊的眼眸微微动了动。他抿着唇,挪着步子走进屋内。窗格阳光暖注,他望了半晌,坐在了窗下的棋盘前。
郭临垂下眼:“阿临晓得。”本日朝会,她站上大殿时,玉锵已经被人带走了。不肯让他们相见,天子的意义,早已无需多言。
“吱呀”的轻响,门扉开处,地上躺了一道手握拂尘的长长身影。
郭临侧开首,从陈聿修肩头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白子毓立在门口,侧对他们握拳唇边,不天然地笑了笑:“是鄙人来的不是时候……”
“嘁~”郭临用心撇嘴,面上一脸不在乎,还是捏了捏陈聿修,松开手故作平静地走上前,“嗯,你来了?”
爬上新木搭建的阁梯,军士推开房门。屋内安排古朴洁净,他转过身来笑道:“苏老将军,您请。”
楚王昂首看她一眼,点头道:“你啊……”还未出口的怨责在那张肥胖的脸上一转,化作一丝低叹,“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孩子。”
侍卫低眉望去,地上两道车轮线模糊显出。他松了口气,忙答道:“是,神武校尉一人带着苏恭翎,去的是东配房的凌霄阁。”
日头上竿,王妃放下窗栏的帘帐,遮住强光。郭临捻好被角,望着楚王平和的睡容,稍稍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