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王府。”
她摇了点头:“不会。”相互心中所想都再清楚不过了,既然有完整的告别,又何必信物。
楚王定了定神,低眉凝睇着郭临的额顶,上面一道将将愈合的浅浅伤口。他伸脱手悄悄抚摩,思路仿佛穿透了经年:“孩子……现在晓得你活着,我既但愿你返来,又不想你返来,再站上朝堂。”他提气感喟,“两年来我明里暗里劝说过多次,可玉锵他,皇兄是不会等闲罢休的,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让这个孩子成为将来江山的仆人……”
暗淡摇摆的烛光幽冷,照出垂发侧影间的鬓角英朗,长眉温扬。那双溶月般的星眸缓缓抬起,仿佛沉了汪洋长波,却安静通俗,悄无声气地袒护了那波澜下万千的沟壑……
侍卫低眉望去,地上两道车轮线模糊显出。他松了口气,忙答道:“是,神武校尉一人带着苏恭翎,去的是东配房的凌霄阁。”
白子毓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郭临’喽?”
青衣的侍卫拧眉细心看动手中的木牍,和门口其他侍卫对视一眼。这才走下台阶,探身挽起马车车帘。
白子毓弯唇一笑,瞟了眼陈聿修,抬脚走到郭临身前。英挺的侧颜耳颈后,乌发跟着法度扬过衣领。他垂下头,含笑盯住她。
马车的轱轳声缓缓远去府内。侍卫蹙眉望着车轮消逝在小道间,感喟一声看向火伴:“你们说……郭将军死而复活回朝,殿下辛苦两年重修的神武军,会不会要还到他手上?”
楚王昂首看她一眼,点头道:“你啊……”还未出口的怨责在那张肥胖的脸上一转,化作一丝低叹,“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孩子。”
谭伯含笑恭请他坐下,笑道:“将军,殿下此时另有事,鄙人先行前来做些安排。不知将军住在其间可有甚么不当之处,鄙人立马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