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秦一愣，从袖中取出双手递上，“在这里。”
凌晨，雄师清算结束，踏着晨雾解缆。朝阳升起时与徐庶带领的编加了陇西军的五万人汇合，至此，郭临麾下已有十万之众。
“何为叛！”郭临厉声扬眉，“我神武军为国死战，却被本身人暗害丧命。我无杀人之意，却被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她猛地展臂，身后披风顺风腾起，“不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惜蝼蚁尚且偷生，我郭临这条贱命，还想多活他数十光阴！蒋将军，你无妨去弄清楚，到底是朝廷叛我，还是我叛朝廷！”
郭临闻言，想起前日探子刺探来的动静：“魏王欲娶蒋氏嫡女以获得蒋家父子支撑。”不知意沈这路棋走到哪一步了，现在天子病中转醒，重掌皇宫。意沈他，可会被……？
“晓得了，”郭临没有昂首，全神灌输地凝睇棋盘半晌，终究把手中的白子落下。“该你了！”她长舒一口气，笑看一眼劈面的陈聿修，回身朝徐秦伸手，“书牍呢？”
“嗯，我明白。以是我取道泾州，徐庶取道陇州。先从西、北两方的阵势施压豳州，再一同打击……将是一场苦战啊。”她阖了阖眼，凝睇着火炉中的炭丝轻微炸响。
“是！”徐秦拱手领命而去。
……虎帐帅帐内，火炉上温的茶幽幽冒着热气。棋盘上吵嘴棋子遍及胶着，郭临抬手摩挲着下巴，微微皱起眉。
“曹大人，送去陇西的信已经两日没动静了，是不是被围城的叛军给……给截下了？”
“吁！”郭临勒住缰绳，喘气着看向三步之遥的蒋穆。他周身还是羽林的军甲，头上却未戴头盔。一张沉稳俊容沾了风沙，略显怠倦。可紧蹙的浓眉下，目光还是炯炯。郭临握紧手中的银枪，神经绷紧，分毫不敢懒惰。
“但是……但是，”原州知州哭丧着脸，“这直娘贼的都围了一天了，再过一个时候就是叛军的最后刻日，若郭临那厮真的攻城……那可如何办啊！？”
陈聿修挑挑眉，侧头看向棋盘旁摊开的书牍。上方的笔迹劲骨丰肌，犹见文人风骨。可惜待再细看分毫，便能望出下笔之人粉饰不住的焦乱。“‘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他将书牍拿起，抬眼望向郭临的神采逐步高深莫测，“豳州，或许也并驳诘攻之地……”
待到雾气散去，豳州城已然隔着飞扬的沙尘遥遥相见。城墙上旗号飘飞，辉映着直射而来的日光。郭临忍不住眯了眯眼，久久无言地凝睇这片风景。
“曹叔叔……”一声微小的唤声从不远处传来。曹大人抬眼望去，恰是和他家小子一块参军为都督的孔家少爷。此时正惨白着脸，裹在厚厚的裘袍中，由下人扶着，盘跚地朝这边而来。
“将军，将军，”身边的徐秦俄然挥鞭靠近，伸手指向火线表示，“快看，他们派人出来了！”
“呼啦”一阵风雪挂进屋内，原州知州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就听那跪伏在地的侍从带着哭腔的嗓音：“孔……孔家少爷在城南被我们找到了，但是少爷……”
“少爷如何了？！”中年人急得一脚迈出，从地上提起侍从，“说！”
“开、开城门！”曹大人翻身而起，大步跑下台阶，一把拉住知州嘶声厉吼，“我就这一根独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