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费了这么大的工夫,绝对不能半途而废,本日如何着也要拿下郭临的把柄。庆王一双阴豫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她。
陈聿修望着她,俄然“噗嗤”一笑,道:“逗你玩的。”他后退一步,轻摇折扇,含笑而行。那悠然的身姿,长身玉立,绝对风华。只是如许一个背影,却让郭临的表情刹时好了起来。
庆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公公,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是认得这个公公的,姓陆,和徐公公一样是父皇身边的人。可如何这会儿到了这儿?
郭临猛地一震,握在刀柄上的右手微微松开了。
“七弟啊七弟,任你构造算尽,却连翻盘的本都落到我手上了。”庆王负手嗤笑一声,望向郭府的方向,号令道,“抓起来。”
侍卫长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庆王瞪大了眼睛,明显没能从郭临突如其来的现身中回神过来。站在郭临身后的秦正卿昂首望了他一眼,眼底是一丝压抑的气愤。
马车临走时,陈聿修拉开窗帘,冲她微微一笑:“帮太孙殿下做事?……阿临,你小瞧我陈家了。”
“你说甚么?”庆王惊道。
“我本想比及本相明白的那天,再让父皇亲身正法你们。可你们欺人太过,昨晚又来暗害我,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了。杀你的这一笔,就是父皇晓得了,也不会怪我的。”赵王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恨意。
“臣代姚易伸谢皇恩。”郭临跪下接旨。她握动手中的圣旨,安步到愣在原地的庆王面前,挑眉道:“殿下,天气太晚了,殿下还是早日回府吧。殿下对姚易的一片体贴,臣会如数传达的。”
郭临看了眼他孔殷暴怒的模样,忽而莞尔一笑。扬声道:“公公,请进。”
白子毓重新请了医师,看过了划伤脸的贺柔,又看了看姚易,回话说姚易受的只是外伤,卧床静养就好,郭临这才松了口气。
仿佛来了都城后,脸皮变得更厚了,竟然心安理得的受人恩德到现在……郭临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她装模作样地掩着唇咳嗽几声,心中策画着如何回话。
“啊?”郭临苍茫地望去。陈聿修却已经放下了帘子,叮咛车夫起行。
“殿下。”郭临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不要觉得我郭临就是这么好算计的,你们想谗谄萧淑妃娘娘,趁便欺侮下我。这快意算盘打得是好,可惜倒是一盘空。下官劝说您一句,有这闲工夫在我府上撒泼,不如早些去看望您那被禁足的母妃吧。”
本来是为了这事,陆公公舒了口气,为免再听到甚么不该听的,他仓猝道:“小人先去外头候着,庆王殿下出来时唤小人一声便可。”
庆王面露得色,抬头大笑。他朝门口走了几步,俄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甚么似的。
郭临送陈聿修出府。他已经重新换过了衣服,变回了白衣翩翩的公子。一起上,两人皆没有说话。
赵王停在离庆王十步以外的处所,一双沧桑的眸子悄悄地望着他,笑道:“四哥,别来无恙啊。”
小瞧陈家……这是甚么意义?郭临望着远去的马车,久久未能回神。
实在当真算算,陈聿修帮她何止此次。只是她当时想着总能找机遇还,可直到明天,除了回绝六公主的那次,她仿佛还真没为他做过甚么。
庆王阴着脸翻开车帘,冷冷地瞧着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