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踌躇要不要把陶菁之前说的做的直言不讳地奉告洛琦,可奇特的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提及。
毓秀悄悄一叹,“程棉那一边,我会找个机会同他交代。实在之前悦声已叮咛修罗堂的人将工部过往贪赃枉法的大案查出大抵了,只是他们行的是暗道,做不了呈堂证供。程棉等顺着线索去查,大抵也花不了甚么力量,朕会叮咛他们先压着证据,只等厚积薄发。”
二人并肩出了宫,洛琦还没有要止步的意义,毓秀笑道,“思齐要送我回金麟殿吗?”
洛琦强挤出一个笑,“皇上乔装出宫的事,悦声已说给我听了。”
毓秀转回身时,面上的阴霾已一扫而空,她看了一眼桌上未完的残局,对洛琦笑道,“棋先下到这里,朕先归去了。等局势稍稍明朗,朕再找思齐把这局棋下完。”
洛琦将一向攥在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中,“皇后想必是出言禁止了皇上。”
洛琦道,“唯利是图是贩子赋性,舒景错在太太正视面前的好处,投机追求不计结果,置皇权与国度法度于不顾。”
毓秀缓缓点头,“为今之计,就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在找一个合适的来由,顺理成章地派阮悠去做这件事。”
毓秀苦笑着摆摆手,“不但是这件事,除此以外也产生了另一件让我很在乎的事。”
毓秀笑道,“昨日我特别叫阮悠上一封奏折摸索姜家,姜郁看过奏折以后的态度,去与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他变动的只是一颗棋子,却窜改了通盘的局势。
洛琦对毓秀笑道,“以是皇上如何决定,是要同我换子,还是就这么持续?”
洛琦笑着站起家,一起送毓秀出门。
毓秀点头笑道,“是错失良机,还是逃过一劫,现在也不好说,舒娴既然敢对我脱手,就申明舒家与我的干系已是岌岌可危了。”
侍从悄无声气地开门,毓秀一出来就看到洛琦对着一张空棋盘深思,她蹑手蹑脚凑到他近前,他还没发觉。
傅容几个见姜郁坐上毓秀的龙椅,内心都感觉不当, 可看他本人泰然自如的模样, 他们也不好说甚么。
洛琦沉默半晌,才又开口,“皇上是不想一开端就做的太狠恶,引得民气惶惑。可工部积年的工程檀卷既然已经交到程棉与迟朗手里,凭他们两个的本领,很快就会查到甚么,以后就算不想连累,也会扯出连累。加上程棉身份的干系,他必然会不遗余力地将舒家在工部浑搅的各种都翻出来。”
洛琦见毓秀欲言又止,就知情见机地没有开口问,而是从棋盒里拿了一颗棋子落到棋盘中。
洛琦忙跪地对毓秀施礼, “皇上万福金安。”
洛琦听到有人进门的时候本觉得是侍向来添茶, 直到半晌都没人上前奉侍,他才感觉不对, 不经意地转头一看, 正看到满面笑容的毓秀。
毓秀似笑非笑地摇点头,“看得久了,天然就不是空棋盘了。说到底,这世上也没有甚么东西是空的,只要人曾经历,即便看到空的东西,也会不自发地用本身的设法把它填满。”
洛琦笑道,“臣猜阮悠对工部例则的各种弊端诟病已久,她内心早就晓得该从何改起了。”
姜郁送毓秀出门,目送她走远,才收敛笑意回勤政殿。等宫人们把折子都挪到外殿,他就坐到桌前批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