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达到驿馆的时候,礼部主事刚好从闻人离下榻的房门前走过来,见到毓秀,她还呆愣了半晌,直到侍从提点皇上驾到,她才仓猝跪地施礼,“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高低打量了闻人离,似笑非笑地回一句,“朕之前下旨召三皇子殿下入宫,殿下却推说伤势危重,现在你一身英姿地站在这,竟看不出那里伤势危重。”
毓秀点点头,亲身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官书,大略看过一遍,“这些东西可呈给三皇子殿下看过了,他是如何答复的?”
侍从进门以后先禀报一句,“三皇子殿下伤势危重, 恐怕不能入宫觐见,派人请皇上的旨意。”
毓秀毫有害怕地迎上闻人离的目光,大声对门外叮咛一句,“朕与三皇子殿下有话要说,你们先在外等待。”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象,她要留意的人已经够多了,实在不该再为一个已经分开的人留出位置。
毓秀点头苦笑,想把那小我赶出脑袋,她这几日也不知是如何了,老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与他的那些藐小的过往。
真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闻人离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皇上错怪我了,旨意传到驿馆的时候我的确伤势危重。”
闻人离脱了外袍,见毓秀还面不改色,他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点玩味。
毓秀心中动容,面上却不想逞强,她万没有推测闻人离会将缠在身上的白棉布也扯了,暴露血肉恍惚的伤口。
姜郁明知毓秀情意已决,只能说一句,“皇上要去,臣请一同前去。”
“不不不,大张旗鼓出宫劳人劳力,不如轻装简行。”
闻人离站在门前,除了神采比畴前惨白几分,看起来与凡人并无异处。
闻人离如愿以偿地在毓秀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神采,就笑着从房中走出来对她行一个礼,“本来是皇上驾到,下人们号召不周,失礼了。”
闻人离居高临下地望着毓秀,嘲笑着回一句,“我学不来你与白鸿那一套韬光养晦,喜怒不形于色。我行事直来直往,一件事要做就做的完整,不然我也不会承诺刺穿心口取血。”
周赟与康宁变了神采,表示跟从的禁军侍卫,侍卫们推开闻人离的两个侍从,用力拍了几下房门,“皇上可有示下?”
毓秀暗自忍耐不快,拿起里衣帮闻人离穿了,“为了一句伤情危重,就只本身的安危于不顾,殿下身为一国储君,是不是太打动了。”
本来就伤在胸口这类位置,又少了压迫,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毓秀攥紧手里的官书,“你先归去,以后的事我会亲身召见礼部尚书商讨实施,你回禀上位的时候只说见到我就是了。”
毓秀笑的云淡风轻, “便装也算不上, 不要轰动禁军就好,至于封道戒严就更不必, 我叫他们预备几辆车, 悄悄同我一起去就是了。”
毓秀恐怕姜郁会说出让他们都难堪的话, 就仓促叫了一句来人。
闻人离随心所欲地推了毓秀一把,笑着说一句,“皇上这么怕我死,我是该欢畅,还是该不欢畅?”
大抵是她昏睡了三日的原因,畴前的一幕幕仿佛已仿佛隔世。也不知陶菁去了国子监以后,是不是还像畴前一样安闲清闲。
这清楚就是想狡赖了。
毓秀笑道,“出尔反尔的事,朕天然不会做,既然太后已对礼部下了懿旨,朕天然会遵循她的意义应允殿下联婚的要求。只是,殿下若不想在这一桩国事中低人一等,就只要等你继位了再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