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恒真人默许地点了点头,出题道:“我们既论了两日的天然之道,现在且谈一下修道何为。”
众弟子早已跟不上肖逸的思路,肖逸话罢,唯有长恒真人鼓掌叫绝,奖饰不已。长清道者却眉头紧蹙,低声道:“长恒师兄,此子之言固然别致,却与本教道法有些相悖啊。”长靖、长和、长谷三位真人也点头道:“确与本教道法反面。”长恒真人点头道:“无妨,若统统弟子都是同一个声音,那么道家还如何推陈出新,发扬光大。”
不料,肖逸道:“请恕小子无状。修道本为埋头,止争止欲,本日我若受了此道号,反而受其所累。并且,父母授名,当用一世,不成变动。还请真人收回奖赐。”
“南华真人曾言,为人当‘材与非材’之间,方可长生无忧。我等皆学此道,莫非非要都处于‘材与非材’之间吗?但是我们可曾想过,只要人间另有二人,就必定有‘材’和‘不材’。此是相对,而非绝对。如南华真人之道,他讲的是本身的道,而非世人的道。我等后辈,要学的南华真人的思惟精华,而非其简朴的道。修道重在参悟,我等应通过前人之道,参悟本身的道,这才是修道的真谛。老祖讲,适应天然,而非顺服天然。一个才干高绝之人,非要处于‘材与不材’之间,此为决计顺服天然,而非适应天然。故而,南华真人曰,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蜩鸠无鲲鹏之能,燕雀无鸿鹄之志,然蜩鸠有蜩鸠之乐,燕雀有燕雀之命,其乐也无穷。”
然后,肖逸将身一正,向着长恒等人躬身,道:“小子谬论,请真人垂询。”
肖逸再道:“老祖和南华真人之言,当然精美,其表情之高绝,也当然令人神驰。然人有妍媸,智有凹凸。世人千万,各有分歧。莫非世人学习道法,就要全数像伯阳老祖和南华真人普通嘛?不必我多言,汝等皆知这是不成能之事。古往今来,也不过戋戋数人罢了。再循其本,我们修道何为?”
接着,长恒真人忽问道:“小友刚才讲,寻求本心并不能道尽天然本意,那么小友还当有其他观点吧?”
肖逸来回踱了三步,开论道:“如刚才所论,吴师兄修道,是为了成为真正的崇真弟子,而成为真正的崇真弟子又为了甚么,我想是为了更好的糊口。再以我而言,我本来是村中的一个小乞丐,幼时底子不懂何为道,何为德,也未想要修道养德,但是机遇偶合之下,来到崇真,打仗了道法。一是因为喜好,二则是迫于情势。这势又一分为二,一势是周遭环境,所见所闻皆是道,自但是然要修道;二势是保存,在崇道尚德之地,不修道,划一于自灭。是故,以我之见,修道只为活的更好罢了。”
世人早已愣在当场,唯有长恒真人鼓掌道:“好一个‘其乐也无穷’,能够摆脱前人之言,参悟本身之道,此方为真正的修道,可嘉可奖。”长清道者亦愧叹道:“而后再不敢称师矣。”
长恒真人愣了一愣,随即道:“此方为真天然,言行如一,方可成大道。既然如此,奖赐反倒落入非道的彀中,那就不奖了,不奖了,哈哈……”
此言一出,引得台下台下皆笑,大家都道:“俗子之论,如这般俗气之人,也敢论道。”
肖逸转过身来,面向众真人,等待示下。长恒真人浅笑道:“后生可畏,本日可让我们这些故乡伙受教了。”肖逸忙称不敢,只听长恒真人又道:“按端方,你既胜了最后一场比试,也就得了魁元之名。但是你是最后一个退场,又是长清师弟新收的弟子,只论一场,只怕其他弟子不平。不若,由我出题,再考你一考,你可敢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