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睛一斜,冷冷道:“谁是你的兄台,你是甚么玩意儿?”
萧子春等人见到他来了,都不由在暗中长长松了口气,喜动色彩,江玉郎更是欢乐得几近要跳了起来。
轩辕三光嘲笑一声,也不说话,却自桌上拔起了那柄紫金刀,反手一刀,向中间一个茶几砍了下去。那茶几上点着只儿臂般粗的蜡烛。
他忽又顿住笑声,目光凝注江别鹤,道:“但此次,我不必赌,已认输了……我掌力纵能穿透桌面,却千万不能令这碗见鬼的鱼翅羹一滴也不溅出来。”
他这一掌仿佛也未用甚么力量,但那坚固的梨木桌面在他掌下,竟像是俄然变成了豆腐似的。
小鱼儿转眼望去,但觉眼睛一亮。
世人长长叹了口气,大喜欲狂。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个清脆的名头,你配么?”
那“金狮”李迪没有吃过苦头,浓眉一扬,便待发作。江玉郎在桌下扯了扯他袖子,悄悄说了句话。
小鱼儿推开窗子一瞧,只见这一段街道上,竟已全无灯火行人,却稀有十条劲装大汉,将酒楼团团围住。
忽又一拍桌子,大喝道:“他既是你儿子,你莫非要代他与我赌一赌?”
此人满头蓬葆,敞着衣衿,手里提着个特大的酒葫芦,正在嘴对嘴地痛饮。酒葫芦遮去了他的脸孔,也看不出他是谁。
玉面神判嘲笑道:“你只需晓得他有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已充足了。”
那股银光到这时才四溅散开,玉面神判远远便感觉酒气扑鼻,那人嘴里喷出来的,竟只不过是口酒。
对街那人俄然哈哈一笑,一股闪亮的银光,自口中射了出来,暗器立即被打飞,银光直射到何无双身上。
那店伙灵魂早已骇飞了,现在那里还禁得起这一声大喝?口中刚说了声“是”,人已直滚下楼去。
笑声中手一送,将一大把刀剑全送到萧子春面前。雪亮的刀头剑尖,在灯光下像是猛虎的獠牙。
这时新月方自升起,淡淡的月光下,只见对街“老介福绸缎庄”的招牌上鲜明坐着一小我。
江玉郎道:“弟……弟子愚笨,实在不懂。”
他走畴昔,搬了张小圆桌来,又将一大碗满满的鱼翅羹放在桌子中心。轩辕三光瞧得奇特,道:“这又算甚么?”
轩辕三光见他如此等闲便承诺了这赌注,也不由为之动容,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好,江南大侠公然豪气干云,我定了赌注,如何赌法便由得你,这是我的端方。”
玉面神判神采一沉,冷冷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神锡道长托我好生接待于你,我等便尽了地主之谊。但另有一人,却托我等来取你的头颅,你看如何?”
轩辕三光目光闪电般在他身上一转,也不由为之动容道:“你是谁?”
李迪面色立即也变得全无人色,失声道:“你……你便是‘恶赌鬼’轩辕三光!”
玉面神判缓缓道:“你为何不拔?你拔出这柄刀来,便能够一刀砍向我,或是别的人,或是将刀架在江玉郎的脖子上,逼我们放走你。”
小鱼儿哈哈大笑道:“我这颗脑袋竟然另有人要,这倒真是幸运之至,但要我脑袋的此人又是谁?你总该说来听听。”
眼看这发亮的笔尖已到了咽喉,他竟躲都懒得躲了,躲开这一招,第二招归正还是要来的,既然要死,何不死得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