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镖头道:“钱兄,请借剑一用。”
那穷汉道:“你尽管用力砍过来就是。”
燕南天厉声道:“你安知我在这里?”
“传闻那主儿掌中一口剑,是神仙给的,不但削铁如泥,并且剑光在半夜里比灯还亮。”
他皱了皱眉头,用一只瘦骨枯干的大手挡住眼睛,另一只手抓着柄已锈得快烂掉的铁剑,竟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酒铺里已悄悄走进个面色惨白、青衣小帽的少年,瞧见这环境,倚在柜台前,不住嘻嘻地笑。雷老迈终究抽出了他那柄精钢长剑,终究又挺起了胸膛,大吼道:“好!就让你尝尝。”
那总镖头目光明灭,笑道:“真的么?那可当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雷老迈已欢畅得几近忘了本身的生辰八字。
挥了挥手,钱二已奉上只箱子,箱子里竟尽是刺眼的黄金,沈轻虹躬身再拜,恭声道:“长辈久已晓得前辈挥手令媛,是以奉上……”
那穷汉箕踞桌旁,瞧也不瞧,只是不住喝酒。
雷老迈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向他冲畴昔,但却又被钱二拉住,先向雷老迈使了个眼色,然后本身摇扭捏摆走畴昔,笑道:“看来朋友你也是练剑的,以是听人说话,就不免有些不平气,但朋友可晓得我们说的是谁么?”
燕南天大笑道:“我听得他们竟敢说要请诗仙喝酒,便觉有气,但瞧在你家镖主面上,也不能揍他们一顿,若不取他们几两银子,怎出得了气!”
那穷汉却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燕南天……燕南天是谁?”
这一声大喝,竟像是半空中打了个响雷,将那几条锦衣大汉骇得几近从桌上跳了起来。
忽听有人笑道:“各位甚么事如此欢畅?”
那穷汉却仿佛底子没有闻声,还是在擦着那口锈剑,还是在喝着酒,方才那句话,仿佛底子不是他说的。
雷老迈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这还不是各位兄弟恭维……哈哈,想来我雷老迈只怕已时来运转,不然又怎能有此良缘巧遇。”
钱二微微一笑,低低说了个名字。
雷老迈“哼”了声,终又坐下,喝了杯酒,又道:“孙老三,老总说的但是这处所,你听错没有?”
钱二道:“可不是真的,传闻他入夜时还在北都城喝酒,天没亮就到了阴山,阴山群鬼只瞧见剑光一闪,脑袋就都掉下来了……嘿,传闻那剑光,的确就像是天上的闪电一样,连阴山外几百里地的人都能瞧见。”
钱二笑道:“我们雷老迈得了这口剑,可当真是如虎添翼了,今后走江湖,还怕不是我们雷老迈的天下。”
伸手一拍江琴肩头,喝道:“我先去了,你跟着来!”
燕南天霍然回顾,厉声道:“你怎地此时才来?”
那穷汉却长叹了一声,道:“如此好剑,只可惜在我手里糟蹋了。”
忽听有人大喊道:“燕大侠……燕大侠……”
沈轻虹躬身道:“是,是,原是他们该死。”
燕南天龙行虎步,头也不回,口中沉声道:“你但是我江二弟差来的?”
江琴道:“我家公子不知为了甚么,俄然将家人全都斥逐了,只留下小人,然后又令小人到这里来见大爷,请大爷由这条废道上去接他,有甚么话比及劈面再说,看景象……我家公子仿佛在遁藏着甚么强仇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