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提及萧琮：“阿兄太瘦了……”蹙着细眉头，非常忧心的模样。
“……”
沈清猗幽幽道：“十七若揭面出游，要坐五马大车方妥。”
萧琮咳了一声，伸脱手在她冰冷的薄银面具上抚了下，浅笑道：“阿琰怎会晤不得人？是人见不得你啊！这般美质无双的少年郎君，只怕人见了，走路都要撞柱子呢。”
“这不是你叫的么。”
萧琮点了下头。
“说，赶上一个婢女……”商安逸闲看书卷，“持续。”
萧琮已经惊奇的笑起来，“阿琰怎的戴了面具？”
书房内，茶香袅袅。
“阿琰的事，你内心清楚就好。”萧琮揉了下额头。
萧琮哈哈笑得更开畅，沈清猗将案上茶汤端给他，清声道：“别笑急了。”
萧琰前次送结婚贺礼后，并未按萧琮说的“逢五过来”——四月十五的时候，萧承忠去景苑，却孤身一人返来，禀报说“十七郎君不能来”，萧琮非常绝望。
萧琰呵呵声，又说：“不过四嫂太冷了些。寒气逼人呀，差点让我拔刀——幸亏没带。莫非四嫂是妙手？”萧琰蹙着眉头，神采蓦地间阴晴不定，好半天拍了下腿，叹道，“四哥必定是被压的那方。”
她从小在景苑长大，没见过甚么同龄人，找她费事的萧琤不算，萧琮固然待她好，但春秋相差太大，现在见着个比她小一点的、长得秀美又挺敬爱的小婢女，就感觉好玩了。
商清：“……”她能说这孩子想多了么。
绮娘忍笑向萧琰眨了下眼，裣衽施礼退出。
“阿琰，快过来坐。”萧琮全部眉眼都笑开了。
中午，伉俪二人在书房用了点心。萧琮有午后小憩的风俗，本日却了无睡意。沈清猗便拿了医书坐在榻前，陪他说话。
商清斜了她一眼，“你晓得甚么是‘气质清华？’”
萧琰咳了一声，“不是新四嫂，是四嫂。”说的仿佛四哥又娶妻似的。
又提及沈清猗：“新四嫂，哦不，是新嫂子，四嫂，她长得有点像您。嗯，也不是长得像，是气质。”萧琰一双眼眸笑弯，“气质清华，这点像您，不过，还是您最都雅。”
“……”
顿了一下，才又道：“父亲说商娘子体弱，要深居疗养。府中或许除了父亲，谁都没见过商娘子。即便年节府中家宴，也从不列席。厥后，阿琰一岁时，传闻商娘子惹怒了父亲，父亲命令封了景苑，严禁府中人进入，也不准景苑的人出来，一应物事都是专人送去。光阴久了，除了我们几兄弟，恐怕府中没多少人晓得商娘子和阿琰。”
萧琮啜了口沈清猗特配的润肺茶，茶香入喉，热意在肺腑里熨过。
萧琮正色道：“一点都不夸大。阿沈，你说是不是？”
萧琮咳了声，道：“车不大，焉能装下果？”
她一脸扼腕的神采。
温侯她是晓得的，方天戟、赤兔马、温侯吕布，是汉末诸侯盘据中技艺最高强的将军，关羽、张飞、刘备三人联手都没克服他，是名副实在的勇冠全军。
萧琮叫来大管事萧荣，叮咛道：“十七郎君来这，不准半丝风儿透出去！”
转眼过了半月。
萧琰：“……”
沈清猗盯着医书的目光凝了一下，萧琮对他这位十七弟倒真是上心。
他说着又笑，“当然，也有如何都晒不黑的白面将军，像父亲，八叔都是。不过，耐久在军中风吹雨淋的，不免皮肤粗糙，若不细心保养，只恐被人耻笑‘豪门黑面卤莽夫’了。之前，凡是我们萧氏后辈领兵，都是要戴面具的。当今，膏梁士族不像之前那般讲究肤白为贵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以白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