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咳了一声,伸脱手在她冰冷的薄银面具上抚了下,浅笑道:“阿琰怎会晤不得人?是人见不得你啊!这般美质无双的少年郎君,只怕人见了,走路都要撞柱子呢。”
她一脸扼腕的神采。
萧琮叫来大管事萧荣,叮咛道:“十七郎君来这,不准半丝风儿透出去!”
“阿琰,快过来坐。”萧琮全部眉眼都笑开了。
商清叫进绮娘,“晚食起,萧无念加一碗羊乳。”
这日是四月二十五,逢“五”的日子。
沈清猗微微点头,寒眸沉幽。
“……”
萧琰一副悲壮的神采,搞不清楚的还觉得她咋样呢。
萧琰判定忽视母亲那句带着嘲弄味的话。
“那当然。”萧琰很不对劲母亲看低她的文学素养,顿挫顿挫的吟起四言赋诗,“气清岳秀,濯濯霜秋,恣高寒兮,玉质冰幽。……”
现在又一个“逢五”,萧琮一早叮咛萧承忠,莫忘了去景苑接十七郎君。
萧琮啜了口沈清猗特配的润肺茶,茶香入喉,热意在肺腑里熨过。
萧琮已经惊奇的笑起来,“阿琰怎的戴了面具?”
萧琰前次送结婚贺礼后,并未按萧琮说的“逢五过来”——四月十五的时候,萧承忠去景苑,却孤身一人返来,禀报说“十七郎君不能来”,萧琮非常绝望。
潘郎出游,妙有姿容,群女掷果盈车。
“……”
商清斜了她一眼,“你晓得甚么是‘气质清华?’”
顿了一下,才又道:“父亲说商娘子体弱,要深居疗养。府中或许除了父亲,谁都没见过商娘子。即便年节府中家宴,也从不列席。厥后,阿琰一岁时,传闻商娘子惹怒了父亲,父亲命令封了景苑,严禁府中人进入,也不准景苑的人出来,一应物事都是专人送去。光阴久了,除了我们几兄弟,恐怕府中没多少人晓得商娘子和阿琰。”
萧琮咳了声,道:“车不大,焉能装下果?”
沈清猗盯着医书的目光凝了一下,萧琮对他这位十七弟倒真是上心。
萧琰:“……”
萧氏的先祖也有这么神勇?不过“金面”是甚么意义?
转眼,她细如刀的眉毛挑起,笑得一脸高傲,“我当然是压人的阿谁。”
商平淡淡的,“哦,你晓得如何压?”
她来贺州的路上,曾听随嫁侍女禀报探听来的萧氏轶事。传闻萧氏后辈多有统兵的,普通练兵、行军兵戈的时候,都会在脸上覆面具,以保持士族世家以肤白为美的传统——但这会在家戴甚么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