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流转,笑道:“有沈夫人这一赞,倚楼在河西贵女中当可行走无碍了。”
萧琰又“啊?”一声,摸了摸袖中刺贴,有些怏怏道:“晓得了。”
“会晤有期。”萧琮、沈清猗均起家点头,心中舒了口气,总算要走了。
“多谢十七郎。”霍倚楼这句说得柔绵委宛,一双妙目流转出成熟女子的风情。萧琰感觉那眼睛像自带钩子,钩啊钩……她不由得一怔,手伸着便忘了收回,扶着托底的手指与霍倚楼乌黑如春笋的指尖相触着。
又向沈清猗笑语:“沈夫人在南山宴上的咏菊四诗,现在长安都在传唱哩——‘不喜众芳妍,一山秋色明’;‘怀凛石中秀,凌霜寒下杰’;‘一菊冷香挂枝老,不随秋风落叶黄’;‘一笑重金叠云锦,羞煞东风顾魏霞’,这些句子端的如凌霜枝秀,让人匝叹意气高洁,不随凡庸哩!”
霍倚楼吃吃笑道:“那是藏真和尚喝癫了,说的醉话。”
霍倚楼波光流转,盈盈笑语:“活着子和夫人面前,提甚诗、书二绝?岂不贻笑方家?”
萧琰回神,收回击,笑道:“茶烫,霍五娘子要端稳了。”内心对霍倚楼那自带魅惑的钩子眼睛大是叹奇,的确就是通杀郎君的无敌技术啊!——幸亏她不是郎君。
萧琮抬手一礼,清雅笑道:“本来是长安盛名的虞大师,琮佳耦失礼了。”
萧琰心中咦一声,这个明艳魅惑的霍五娘子竟是善于草书的?与她的气势太不对搭了吧?
沈蔚插口道:“阿霍不但茶绝,诗、书、歌、舞皆为一绝,七艺居中称五绝。”一双秋水含情目柔情看着身边女子。
霍倚楼咯笑一声,伸手向婢女招了招,拿过一封名刺递给萧琰道:“倚楼在贺州还要待上十余日,住在南城宣风坊,十七郎如有暇,可来碧语轩茶馆。”说着向她飞了个眼波。
萧琰笑嘻嘻道:“他日有缘,定会再见。”她这句话说的至心,为了霍五娘子的点心,那也要有缘再见呀。
霍倚楼笑了起来,流转的目光没有错过萧琮、沈清猗那一刹的颦眉。但她性子向来尽情,别人愈不喜好她做的,她愈要去做。若将萧十七这个纯白少年染上几分色彩,那不是很风趣么?
因而萧琰心中更果断了不能让她靠近兄长,固然她对霍倚楼挺有好感——她毫不承认这是吃人的嘴硬。
在选好的处所用了午食点心,撤下后又上了茶。喝了两盏茶便又起家,往千桃山的另一面去,那边的桃花与这边的又有分歧。
偶有贵妇娘子携群而过,俱遥遥而笑,盈盈谛视过来,十其中倒有七个看向萧琰,交头说着:“银面小郎姿仪甚美”;“不知面下风景如何?”……娇声笑语模糊传过来,萧琮清笑,沈清猗谑目。萧琰咳一声,翘起下巴,做出孔雀样,引得萧琮和沈清猗都忍俊不由,因霍倚楼而生的薄责之意也就消了。
霍倚楼看在眼中好笑,这个萧十七郎,这么惧他嫂嫂?
一起徐行,安步桃花中,累了便坐胡床,饮茶稍作歇息。
萧琮、沈清猗心中惊奇,在七艺居能得五绝之称,可真是可贵了,二人对霍倚楼的评价又上了一重。
沈清猗心中惊奇更甚,她没想到写出“安能追逐人间事,万里身同不系舟”如许句子的虞璇玑竟是如许一名柔媚魅惑的女子,眸中冰雪隐去,微浅笑道:“璇玑居士人自风华,诗亦分歧流俗,清猗闻名甚久。本日得见霍五娘子,令人眼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