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累了,择了座凉亭憩息,脚下河水荧光闪动,数十只流萤在草丛中飞舞,萤火点点,若星光点点。
俞景泰嬉皮笑容道:“你可知我方才吹的是甚么吗?”
秋云见他狼狈,弯身替他捡起面具,“公子散尽令媛,莫非只为邀秋云夜游?”
金不换使了个眼色给小耗子,小耗子会心,忙带着几小我一起围了过来,对俞景泰道:“这位爷,万花楼不是你拆台的处所。你是要本身走,还是我们哥几个送你?”
俞景泰固执秋云的手,一起指导谈笑,细细报告,怕她不知。
秋云从未见过如此街景,只感觉样样新奇。
夜空里,一抹薄云掩在月华之上,清辉不复。她嘴角微扬,喃喃低语:“刮风了。”
金不换见他技艺不凡,接过玉箫道:“恕老身眼拙,刚才没有瞧出这个宝贝来。公子故意梳拢秋云,老身岂能孤负公子美意。”
那是一座遭到柳家连累的官宦宅院,刚被查抄。
秋云微觉骇怪,却不露声色,目光微敛,遥眺望着天空。
金不换笑眯眯接过金子,叮咛小耗子筹办迎高朋。
金不换笑道:“不是老身驳公子面子,只是老身这里既非当铺,也非乐行,要玉箫来做甚么?公子既舍得令媛,不如拿箫换了令媛再来。”
她紧紧捏着面具,死死遮住颜容,不肯让人瞥见她的泪。
两百两黄金,比夏月的身价整整高出一倍。
秋云初觉镇静,旋即发明他搂得极紧,渐觉放心。
顷刻间,凄苦涌入心头,往昔一幕幕闪现面前。
“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没钱,说甚么千两黄金,倒是拿出来瞧瞧,只拿那管箫说甚么事情?”坐下客人拍着桌子上一叠银票嗤笑一声。
俞景泰行动极快,挟着秋云踏出门口。
门前一对石狮在惨惨月色下,格外凄冷。
俞景泰冷眼看了那人一眼,“俗不成耐!”
各种从未见过的吃食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捞出,并有杂耍嬉闹,街上人群接踵摩肩,热烈不凡。
说着脚下使绊,小耗子脚下不稳,咕咚倒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玩得不高兴吗?”他笑嘻嘻揭示着怀中战利品,“这些东西你没有喜好的吗?”
她跟着俞景泰安步街头巷尾,看尽人间。
她一贯要强,自出事来,强打精力,甚少堕泪,现在全然禁止不住,只任泪如雨下,伏在石桌上无声痛哭。
好久后,秋云方才拭去眼泪,问道:“公子究竟是何人?”
俞景泰毫不在乎,笑道:“嬷嬷,用金银来衡量秋云女人,实在轻渎。像秋云女人如此崇高纯洁的女子,岂是戋戋千两黄金能比?我以这管箫调换,已是不敬。”
秋云怔了怔,游移道:“不是埙吗?”
俞景泰为搏她一笑,买了很多糖人、面具、香囊、绢帕、各色吃食,林林总总塞得满手,掉了一地,捡起这个又落了阿谁。
他起家跃上高台,落到秋云面前,施了一礼:“冒昧了。”
金不换亲身引着高朋踏上红梯,只踏得两步,俞景泰拦住了来路,手中玉箫递到金不换跟前,“嬷嬷,这支玉箫代价令媛,换秋云春宵一夜。”
金不换忙接过银票,骇怪莫名,“俞公子,您这是?”
秋云笑而不语,将手中面具覆在脸上,遥眺望着远处。
俞景礼笑而不答,负手笑道:“嬷嬷,您这万花楼,是专为我俞家开的。”
说罢不睬会金不换殷勤,含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