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泰低头吹奏,不置一词。
好久后,秋云方才拭去眼泪,问道:“公子究竟是何人?”
夜市上上摆了很多小摊子,新奇的果子,头面、冠梳之类琳琅满目,有卖药、卖诗文书画、算命打卦之人,亦有沿街叫卖茶汤、甜汤解渴的贩卒。
秋云见他狼狈,弯身替他捡起面具,“公子散尽令媛,莫非只为邀秋云夜游?”
两人走累了,择了座凉亭憩息,脚下河水荧光闪动,数十只流萤在草丛中飞舞,萤火点点,若星光点点。
俞景泰为搏她一笑,买了很多糖人、面具、香囊、绢帕、各色吃食,林林总总塞得满手,掉了一地,捡起这个又落了阿谁。
“玩得不高兴吗?”他笑嘻嘻揭示着怀中战利品,“这些东西你没有喜好的吗?”
说罢搂住秋云的腰肢,扯紧悬在梁上的幔帐,从世人头顶上荡了出去。
俞景泰固执秋云的手,一起指导谈笑,细细报告,怕她不知。
两百两黄金,比夏月的身价整整高出一倍。
那人跳将起来,哗啦踢开桌子,大声喝道:“他们怕你,老子不怕你,来来,我们比划下。”
金不换见他技艺不凡,接过玉箫道:“恕老身眼拙,刚才没有瞧出这个宝贝来。公子故意梳拢秋云,老身岂能孤负公子美意。”
他起家跃上高台,落到秋云面前,施了一礼:“冒昧了。”
俞景泰放动手中物,合起双掌,悄悄吹奏,声音仿佛埙乐,乐声降落哭泣,幽怨如诉,随夜风飘散,掠过天涯。
俞景泰行动极快,挟着秋云踏出门口。
门前一对石狮在惨惨月色下,格外凄冷。
俞景泰嬉皮笑容道:“你可知我方才吹的是甚么吗?”
余下几人眼一热,也扑将过来,俞景泰技艺利落,三拳并做两脚,一通好打,几个龟奴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嗷嗷直叫。
“嬷嬷,您这里如果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抢,何必搞这么多花活,叫我们白陪这很多时候。”坐下一名客人推盏怒道,一言引得世人和,那些眼馋的人,纷繁起哄架秧子。
金不换忙接过银票,骇怪莫名,“俞公子,您这是?”
金不换冷眼瞧着,也不答话,只是对俞景泰道:“公子,您也瞧见了。明天早晨赏光来万花楼的高朋,非显赫必繁华,不按端方办,犯了公愤,老身担待也担待不起。”
秋云微觉骇怪,却不露声色,目光微敛,遥眺望着天空。
小耗子拾起俞景泰丢的银票大惊失容,“银票是假的!”金不换闻言气极,破口痛骂,连声喝令世人关门,将两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