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身抓住脚裸,肤腻如脂,脚裸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像在笑他。
只留下那方红色的丝帕,悄悄落在地上,像委靡的花瓣——
和“醉月”一样,恍忽间还是身居扬子江干阿谁偏僻的酒馆,她获咎了李守银,他一力包庇她,不吝获咎朋友,而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
她是一朵带刺的藤月花,肆无顾忌地盛开,扎进贰心底,扎进深处,再把那刺发酵成毒药,张牙舞爪刺伤她,也刺伤他。
“俞公子,请留步。”她终究出声,拿起一旁的丝帕,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递到他手中,“请擦擦脸吧。”
她脸上的脂粉笑掉了,拿过银袋,推着春花道:“春花,你还在这傻站着干甚么?还不从速服侍公子歇息。公子,你早晨想用点甚么宵夜,就奉告春花,让厨下做去。”
他捡起地上的红丝帕,只闻声她嘲笑一声:“俞公子,你不是来寻欢的吗?”
李守银暴跳如雷,挽起衣袖作势要追打她。
“人家这叫令媛难买心头好,你瞧不上,自有人当作掌中宝。”桃花勾住张举善的脖子,伏在他耳畔吹了口气,“公子,你要不要也去安息。”
杜安见她口紧,便又道:“不瞒你说,我对凤雏女人一见钟情,求你成全。”
张举善见状,自言自语道:“这倒真是奇了,放着这么多女人,偏要拿那么多银子给她。”
帕子掠过他的脸,毕竟受不了这挑逗,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如胶,紧紧粘在她身上,一丝一丝淹没明智,而她却让开了身子,对他道:“小店打烊了,公子请回吧。”
她转过身,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乌黑的脚踝伸到他面前,闲逛成一片恍惚的红色,“百两黄金,买我一夜,这会子装甚么假端庄?”
他伸手去解,却挨了一记窝心脚。一脚踢出他的欲望,他疯了般扑向她,他要获得她,她早就该属于他。
他游移地接过帕子,柔滑的帕子披发着淡淡的香气,她的味道。
顾不得了,顾不得这番动静天翻地覆,衣服上的红变成他额角的红,红得狰狞。
春花只得就势对杜安道:“公子,想必你也乏了,不若到奴家房里安息。”
杜安抱紧大氅,拉着春花一起奔回大堂,未及张举善反应,取回银袋,塞到春花怀中,“这些全给你,应当充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