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昭衍半生所见,唯有两人能与萧正则对抗,即为傅渊渟与步寒英。
“你不必过问,下去吧。”
昭衍却笑了起来:“想必您心中已有筹算了。”
昭衍浑身一震,他下认识地看向萧正则的眼睛,那边面仿佛包含万象,又仿佛一无统统。
“美人如花,我见犹怜。”
被人劈面戳破与江烟萝之间的同谋,昭衍仗着七尺不穿之脸皮,连一丝难堪也没暴露,拱手道:“公然瞒不过您,只是……阿萝当然打着渔翁得利的算盘,但您二位不是鹬蚌,而是虎狼,毒狼再如何凶暴,老是斗不过猛虎的。”
“你未曾见过,安知她是位美人?”
“你的呼吸乱了。”
萧正则垂眸,道:“你所言不错。”
萧正则一怔,而后道:“你还真是敢想敢说。”
顿了顿,他眼中掠过一抹锋芒:“派人盯紧鸿胪寺高低,特别是乌勒使臣居住的驿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我此番催令姑射仙入京,恰是为了亡羊补牢。”萧正则缓缓道,“惊风楼查了月余,幕后之人始终隐而不现,并非玉无瑕办事不力,只因线索已断,最首要的一环卡在了追溯毒源上,换作姑射仙亲身出马,环境或有停顿。”
但是,到了阿谁时候,所谓交代就不是萧太后能做主的了。
这话与玉无瑕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可她是个极懂分寸的人,哪怕深知萧家兄弟之间的肮脏,现在也不会多言半句,眼观鼻鼻观心肠站在原地。
“明知亲王之女身份贵重,他还将本身的人留在郡主身边,出了事又想抛清干系,哪有这般轻易?”
她一走,正堂内便温馨下来,萧正则端起茶盏慢品,昭衍也可贵偷闲,闭目回想起先前那一战来。
“出错落水,溺毙。”玉无瑕敛了笑容,“这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在郡主被确诊中毒后,服侍她的人里里外外都被换过一批,青鸢身为贴身婢女,又是萧楼主亲身指派的钉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难辞其咎,当晚就被带去了刑房,萧楼主命人用了‘雨浇梅花’之刑。”
这一回,玉无瑕沉默了半晌才道:“随清和郡主一同入京的平南王府保护独一四人,贴身奉养她的两名婢女皆为萧楼主所指派,待到入住慈宁宫偏殿,太后点选了两班侍卫和六名宫女给她,部属已让密探们各个摸底过,除了一个名叫‘青鸢’的婢女,其别人并无非常。”
昭衍自小便有股子不肯伏输的韧劲,眼下倒是头一复生出了未战先怯的惊骇。
青鸢的确是位美人,若非她生得标致,怎能拓摹下如许一张面具呢?
他晓得本身切中了关键,持续道:“您特许我旁听密报,便是为了这点吧。”
心念转动间,他微微低下头去,道:“固然,清和郡主若能转危为安,此局无解自破,但是……”
萧正则俄然问道:“小山主有何观点?”
寥寥两张白纸黑字,统共禀报了两件要事——
昭衍想了想才道:“未几很多,既不会两眼一争光,也不会整天担惊受怕。”
他面色不改,眼神却冷了下来,看玉无瑕回身从匣子里取出一物,乃是一张浆燥后的白绵纸面壳,厚逾半寸,五官表面清楚立体,仿佛是剥了张活人脸。
“此人有何不对?”
“若作最坏筹算呢?”
正堂内一时沉寂下来。
萧正则盯着他看了半晌,高耸道:“你虽与姑射仙干系匪浅,但也算得上听雨阁的人,寒山既是兵家危重之地,现在又没了步山主坐镇,聪明如你当为本身、为部族早做筹算才好……此番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也不吝投桃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