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归却道:“我早晓得那几小我是甚么玩意儿,一向留着他们,到现在派上用处罢了。”
密室内狼籍各处,方才你死我活的师徒俩暂收杀心,相处扳谈竟又规复如常,不过二人都受了内伤,浅言几句便各自坐回岩石上运气疗伤,直到内里传来了决计放重的脚步声。
半晌,她像一个将死之人那般气若游丝隧道:“我求你做甚么呢?是我一时胡涂……腊月廿三,葫芦山顶,很快就到了。”
“好一个子非鱼!”陆无归大笑了两声,“不错,那些人怕是到死都不明白这个事理,乃至另有那冥顽不灵的蠢货说甚么‘寨民被魔人勾引,自甘出错为贼寇’,却不想这些人大字不识几个,哪懂这些个破事理?不过是他们在内里头无片瓦,脚无立锥之地,到了这里能吃上粮,能有处所住,哪管甚么魔门不魔门?白道的人觉得本身在做功德,可那里晓得他们压根不需求人救,谁不让他们留在这里,谁就是他们的仇敌……这并非愚民目光短浅,只是民气赋性罢了。”
尹湄想到陆无归那只眼睛,一时竟不敢与周绛云对视,低声道:“石头寨八大管事,起码三人用心背叛,已被陆长老拿下了,活口被我带到刑堂受审,众弟子仍在搜索全寨。”
嗤笑一声,陆无归道:“莫怪我说话刺耳,他既然下决计要走这条路,那就得有不得好死的憬悟!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他也不消深思今后了,乖乖奉上功力求周宗主帮他报仇雪耻比啥都强!”
方咏雩一愣,而后嗤笑道:“看来师尊你是有掌控在百日以内撤除他们?”
尹湄心中急火,领着一队人马飞奔出谷,很快赶至石头寨。
周绛云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是要与我和谈?”
“他们做了多少手脚,都未能逃过你的眼睛。”方咏雩道,“我想做宗主不假,但那是因为我不做宗主就必死无疑,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报仇,不杀了江天养父女,我毫不肯甘心去死!”
娲皇峰一役传遍天下,尹湄早已耳熟能详,却不知陆无归为何重提旧事,又听他道:“这寨子里有补天宗的人,但更多的是不会武功的百姓。开初有白道人士对寨民手软,不想遭到了反攻,我记得有个年青剑客是在杀敌时被一个老夫从背后用锄头偷袭打倒的,他倒地以后,又有人拿着石头棍子扑上去,几下就把人活活打死了,你道为何?”
尹湄从石头寨快马加鞭地赶返来,脑筋里满是陆无归那句“收尸”,见门一开当即朝室内看去,万幸方咏雩还活着,不幸倒是周绛云也好端端地坐在那边,若非见着了激斗留下的陈迹,她只怕要觉得这两人未曾脱手。
一方咄咄逼人,一方寸步不让,周绛云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如火浪,真恨不得五指用劲将方咏雩的头颅生生捏碎,他道:“你懂阴阳逆转之法,就算本座本日不杀你,也拿不到你这身功力,反倒是养虎为患!”
一念及此,周绛云再不敢游移,一样用起了阴阳逆转秘法,倒是改收为放,两股真气在掌心间相冲相斥,强即将两小我震开,他连退了七步才堪堪站定,低头吐了一大口鲜血,方咏雩更是不堪,被这一掌震至角落,背后砖石龟裂如蛛网,身上已有多处皮开肉绽,却不是刀剑所伤,而是任由暴烈阳劲在体内冲撞的成果。